秦戈曾经是两人爱情的结晶,如今却成了爱情的伪证,戚渺渺每每看到那张与秦思源愈发相似的脸都百感交集,她的母性不再像过去那么充盈,取而代之的是疏离。这也让秦戈从小到大都比同龄人更闹腾和独立。戚渺渺原本自我安慰这不是坏事,但当她听其他家长侃侃而谈,她又是有些愧疚的。她站在一棵榕树下,注视着秦戈和陈栖叶一起从楼中走出来。陈栖叶脸色不太好,脚步轻浮,目光扫向别处几乎聚不上焦,落到秦戈身上就瞬间闪着光,好像秦戈是他虔心供奉的神佛。秦戈对这种夹杂着崇拜的、满满都是信任的眼神很受用,理所应当要庇护神坛下忠实的信徒。秦戈伸出手指要去戳陈栖叶脸颊上的酒窝散些福泽,陈栖叶一瞥望见了不远处的戚渺渺,本就浅显的笑容一僵,迅速又自觉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秦戈不明所以,余光里很快出现戚渺渺缓缓走近的身影。他不得不把手收回、放下,回答戚渺渺的问题:“考得怎么样?”“笔试估计是凉了,太难了。”秦戈叫苦不迭,但还有心情臭美,“不过下午的面试进行的挺顺利,我自认为很有魅力。”戚渺渺抿出一个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和不刻意,稍稍侧身问:“小叶呢?考得怎么样。”陈栖叶料不到戚渺渺会理会自己,抬头时瞳孔都是一缩,谨小慎微的模样唤起戚渺渺童年时的一段回忆。那时候她父母刚发迹,一家人还住在大量外来务工人员租住的村镇,她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关系不错,经常去她家的出租房玩。有一回,她抢了女孩的玩具跑回自己家,上二楼趴在窗边探出脑袋邀请女孩上来,追到她家门口的女孩却只是仰头望着她,迟迟没有进她家的房子。陈栖叶此刻的眼神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与其说是胆怯,不如说是诧异自己也能进这么大的房子玩耍。“笔试还、还行,面试不太行。”陈栖叶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无意识地交插着,看他说话的样子也能猜到,他面对thu的各位老师时肯定没有秦戈的从容和自信。“……先吃饭吧,然后慢慢聊。”戚渺渺示意陈栖叶也一起。秦戈在戚渺渺转身后一蹦三尺高,推着发懵的陈栖叶的后背跟上戚渺渺的脚步。三人在一家餐厅点了不少菜,戚渺渺和秦戈都开吃了,陈栖叶双手依旧放在桌下,没有动筷。秦戈不由担心:“怎么不吃啊,身体不舒服?”陈栖叶的喘息有些明显,像是很紧张,声音也干巴巴的:“我、还在吃那个药。”他觉得难以切齿,不好意思把阻断药的名字说全。戚渺渺不是很自在地安慰道:“放心吧,这个病毒不会通过唾液传播,这是常识。”“是啊,你别自己吓自己。”秦戈接话,捏了一下陈栖叶的胳膊表示不在意。陈栖叶这才拿起筷子扒饭,又很自觉地又拿了双筷子当公筷。戚渺渺没再和他客气,整顿饭吃下来全是秦戈在调动气氛,吃完后回到酒店,秦戈激动难耐地问戚渺渺觉得陈栖叶怎么样。戚渺渺没回答,而是问:“他为什么会hiv暴露?”秦戈扯扯嘴角,没了好心情:“他被疯狗咬了。”“戈子,”戚渺渺细语慢声,“你好好和妈妈说话,妈妈不是你的敌人。”秦戈提着一口气,良久后和戚渺渺从头说起:“他在杭城读书时认识了一个竞赛老师……”第二天出游,戚渺渺让秦戈明天也把陈栖叶叫上。他们的回程票订在五日后,如果陈栖叶也没受伤,两人肯定会接这个机会度蜜月似地在北京厮混,但现在戚渺渺也跟着来了,这场毕业旅行就变成旅游团的经典路线,戚渺渺和秦戈每天早上和陈栖叶会合,逛到晚上再回各自住的地方。这种相处模式非常微妙,秦戈始终想不通戚渺渺葫芦里卖什么药,陈栖叶也战战兢兢的,五天下来,三个人看似天天一起相处,却各自有各自的盘算不在一个频道上。期间thu三位一体和自主招生的录取名单公布,秦戈的面试分数力缆狂澜助他拿到三位一体的名额,根据thu去年的分数线推算,只要秦戈的高考成绩不低于700分,他就能拿到thu的通知书。这是秦戈的好消息,然后就是陈栖叶的坏消息。他两个项目都参加了,都因为面试拉分没拿到名额。通过这次惨败,他在语言表述上的缺陷暴露无遗,下决心不管进哪个大学都要厚着脸皮参加辩论队,秦戈却觉得完全没必要,他们俩不管是性格还是能力都刚好互补,陈栖叶没必要再做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