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萧家,对不起大将军,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给大将军偿命!我给平川偿命!我给平川偿命!”
冯永瞬间便崩溃了,他眼前闪过萧平川的脸,闪过萧之扬的脸,闪过儿子的脸,最后定格在萧平川被万箭穿心死于城墙的画面。
他不断地给萧国公磕着头,十八年间征战无数,几经生死的军中大将,在这一刻崩溃,嘶哑的哭嚎中带着浓浓的压抑和悔恨。
“我没有要背叛漠北,背叛平川,我只是……只是想让国公回来。”
自萧国公加封护国公回永安之后,漠北的军需却是一年比一年还要少了,萧国公和萧平川几乎是变卖着家当还供着军需,所幸的是嘉临关这几年的农收都很不错,军中还不至于到饿肚子的程度。
可是事情在去年五月的时候变了。
钱府医回了漠北,当他兴冲冲地去找钱府医时,却发现屋中只有钱夫人和四个孩子,并没有看到钱府医。
他是军中老人,亦是萧平川最信任的人,铁夫人也并没有像瞒着其它人一样糊弄他,而是将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
当晚,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去问萧平川是否知道此事,萧平川只是沉默。
漠北军守了三关四十年,萧国公自十六岁上战场,战至如今四十余年,三个儿子,两个儿子如今都在替守着大渊边关。
换来的是什么?
皇帝无尽的猜忌,制衡,甚至是毒杀。
他们都已经从热血的少年变成如今成熟稳重的将军,在无数次的征战中历经生死,立志要如萧国公一般,报效大渊,护住身后这一方安定。
他可以忍受漠北几十年如一日的风霜,可以咽得下朝廷送到的军粮中难以下咽的粗糙梗米,可以抗得过鞑靼年复一年,一次又一次的嗜血弯刀。
可如今,他守住了这座雄伟的城墙,守住了大渊都城的繁华奢靡,守住了皇帝身下金碧辉煌的龙椅,而坐在龙椅上的人,却在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却带着无尽的猜忌,向他们的战神投下了毒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能为力。
冯永此时提起依旧难掩心的中愤怒:“我们若是想反,早便反了!如何会等到今日?会守着他宣家的江山四十年未动?”
他不甘心。
他如何能甘心!
此刻他已经忘记了宣煊就站在一旁,也不再顾忌他太子殿下的身份,嘶哑地吼着,如同将死的野兽。
“他找到你了。”宁镜平静地打断他,丹凤眼中似有血色光芒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