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车队跟在太子的车驾后,有太子殿下的护卫队一道前行,要安全许多。
傅嘉鱼对某人之举心知肚明,却又没挑开说明。
回京路上,车马众多,又有皇家护卫队左右拱卫,将整个车队保护得密不透风,因而某人也就没办法再光明正大来她车里“偷人”,不过倒也拦不住他,他时不时会在她睡着后偷偷来她的马车上抱她。
她退烧后,精神头还不错,就连嗜睡的习性也忍了忍,就等着每晚抓某人的包。
某人真是得寸进尺,抱抱她也就罢了,偶尔还会亲亲她。
她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毕竟是怀孕的身子,实在扛不住日日熬夜,后来的几天,她几乎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有某人在,她睡得的确好了许多,也不知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感受到了爹爹的陪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肚子疼了。
她没想到某人还有这么好的用处,都说男女之事,阴阳调和,原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夫每日为她请脉,快入东京城时,那大夫高兴的对她说,“夫人的脉象越发稳健,腹中小主子也无碍了,这保胎药今日便停了罢。”
听到这话,傅嘉鱼很是意外,毕竟当初这大夫对她的孩子担忧不已,还让她做好孕期都要喝药的准备。
如今,她不过……被某人偷去陪他睡了几晚,孩子竟诡异的安定了下来,这让她去哪儿说理去?
“夫人最近气色好,脸上瞧着也有气血多了,看来是大公子的食补有效,夫人日后的吃食还是按照大公子准备的来,不过还是不能吃太多,补太过。这孩子如今四个多月,若再大个把月,夫人的肚子就该大起来了,要注意孩子的大小和胎位,到时夫人也好生产。”
傅嘉鱼点头,一一记下大夫的交待,这是她期待了两辈子的血脉,无论如何,也要将孩子平安生下来。
临近入城,谢流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大半个脑袋探出车窗,好奇的打量着繁华的东京街景。
“昭昭,我想过东京比宿州繁华,没想到会这么繁华!原来姑姑当年刻意将你放在东京养育是有道理的!”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洒在层叠的红砖绿瓦上,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间,茶楼、当铺、各色作坊,挂着酒幡的雄峻酒楼坐落其间,人声鼎沸,车马辚辚。
太子銮驾走在最前面,京中老百姓们听说太子殿下赈灾回来,欢欣鼓舞的立在街道两旁翘首欢迎,一面欢迎,一面热烈议论。
江南水患牵动人心,东京虽未受灾,可大家都很关心朝廷的赈灾银子和粮食能不能落到老百姓手上。
听说太子刚被赦免从墨城回东京,还没完成太子的册封仪式便亲自下了江南,没有一个大炎子民是不感动的,若大炎将来有这样一位仁德贤明的君主,何愁不会再创百年盛世啊……
“太子殿下回来了!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太子殿下亲自带着赈灾银下江南,那些受灾的百姓,每家每户都得到了妥善安置,灾后重新建的房子都是朝廷免费修的呢!修的都特别大!我黄花城老家的婶婶传信跟我说,他们一家几口原本就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如今不但有了院子,每户还按照人头分了几亩田地!”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我没遇到呢!”
“哈哈哈,人家那可是受了灾的,你难道也想被洪水冲一回?”
“我当然不想了!不过有太子殿下这番举动,我倒是放心了!至少他跟安王是不一样的!老百姓要的日子不就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吗?我相信咱们这位太子能给大炎一个盛世,有徐家军坐镇西北,北戎不敢再犯边,日后我们老百姓的好日子不远了!”
“你们看到了没?跟在太子车驾后的是谢家现在的小家主傅娘子的车马。”
“啊?承恩侯府那位不受宠的姑娘,一直养在卫国公府那位么?”
距离
“正是她,听说她与李世子退婚后,嫁了个家世普通的丑夫,真是没想到啊!那丑夫竟是太子殿下在民间蛰伏时故意伪装的假身份!”
“你的意思是——”那人惊诧错愕的捂住嘴唇,“傅娘子的夫君就是太子殿下?!这世上竟有这般因缘际会的巧合之事儿?!”
有人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笑着说,“这在东京城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前些日子徐大将军府重建,我有个亲戚正好在里头上工,也听小将军说过一嘴,你再看谢家如今在大炎的地位,你再仔细品一品……”
“可那不是傅娘子自己拼来的么?太子殿下赈灾固然有功,可若没有傅娘子提前在黄花城稳固堤坝,又用谢家的银子转移河堤两岸的老百姓,这次的洪灾水患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呢!听说朝廷已经准备嘉奖傅娘子了!而且我还听说,殿下潜龙在渊时,傅娘子没少用谢家的银子帮扶殿下,这等功劳,说是从龙之功也不为过啊!”
“一个女子最大的荣耀也不过是封个诰命,可这傅娘子既是太子的妻,那这诰命还不如太子妃的位子,若太子登基,将来,她便是咱们大炎身份最尊贵的皇后。”
“但她不是商户之女么,一个商女,也能做皇后?”
这下,没人再说话,谢家此次再荣耀,那也是商人,族中除了一个谢迎高嫁入了承恩侯府,再没有子弟读过书考过科举,做个妾侍也就罢了,若是皇后,只怕还不够资格。
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百姓们议论纷纷。
那是傅嘉鱼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自己与太子的遥远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