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抿起唇:“我身体的情况我有资格知道,你们要谈就进来说,我也想知道我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阳顶天看了他一眼,微一沉默便点了头:“也好,我去叫她,你先躺着,不要着急。”
看着阳顶天离开,成昆果断的从衣领中翻出了那串佛珠,稍一转便将后面的部分拉到眼前,才看一眼面色就冷了下来:果然又暗了一颗!地藏菩萨究竟在搞什么鬼?按照他之前试验的结果,反击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明明应该不算而是作恶才对!
他这几年在古墓中没少给自己创造条件试验脖子上这串玩意儿,总算让他大致推测出了佛珠对于“作恶”的标准。而这一次他自忖并未触犯规则,为何佛珠还是暗了一颗?
除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韩庆生那厮没有暗算他?
哈!怎么可能!那他这两次究竟为什么难受至此?难道还是他自己吃坏了东西不成?!
开什么玩笑!
恨恨然将佛珠塞回衣领中,成昆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翻了个身平躺向上,默默闭上眼:梅姑肯定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该怎么询问好些?哼!那个老女人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就有些轻蔑,虽然隐藏的极好,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莫非她跟那韩庆生是一伙的?
没等他想出办法询问,在他身边坐下的阳顶天却先一步开口了:“梅姑,你之前所说的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眼下没有外人,重说一遍吧!”
成昆闻言,也跟着睁开先看向她,梅姑向着两人点点头,道:“其实就像属下先前所说,成公子身上的毒并非一种成分,而是数种药材混合抵触而成,他体内原本的情况就十分混乱,刚刚又服了韩少侠的那颗药,导致药性进一步冲突,所以才会……”
“药性冲突怎么会反应如此剧烈?”阳顶天皱起眉,显然对于这个说法还有些怀疑。
梅姑道:“这就跟成公子所中的毒有关了。若属下没看错,成公子之前是中了能够阻断内力的药物吧?”
阳顶天看向成昆,后者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一点。他心中不甘不愿的想着:若不是之前中了那该死的毒,他怎至于落到眼下这般境地?
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阳顶天伸手替成昆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而后勾过他的手掌握在手中,无声的安慰与温存。
“这就是了。”对于两人的举动视而不见,梅姑依旧一板一眼的道,“成公子先中了阻断内力的毒,然后又不知是何原因服了一种使得内息活跃的药物,两者之间作用相反,不但没互相抵消,反而因为彼此效用抵触而产生激烈的碰撞,这就是为什么成公子之前会胸口疼痛的缘故了。”
她说着顿了一顿,又道:“胸口璇玑穴乃是要穴,历来都是内息必经之地,想必成公子之前过于激动,以至于内息活跃,才激化了两者之间的冲突。不过两者药性冲突完毕后暂时因为外力达成了平衡,若属下没猜错,是教主用内力替成公子理顺了内息吧?”
阳顶天道:“不错。”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成昆,“你之前所说的‘使得内息活跃的药物’是什么东西?对身体有害?”
成昆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隐约猜到了起到这个效果的多半是韩庆生那颗药的功劳。他垂下眼皮儿目光闪烁:难怪之前他算计韩庆生佛珠会暗,原来他以为的“下毒”居然只是药性冲突,那个人给他的,也许真不是毒药。
下一刻梅姑的话便证实了他的猜测:“属下昨天为成公子探脉,便发现了那股力量的存在,若属下没看错,那种药物平时对身体没什么害处,最多促使情绪激动以至于内息加速,造成近似于走火入魔的假相,与其说是毒药,不如说是一种恶作剧来的更恰当一些。可惜这药遇上了成公子,两者相斥,才会造成了先前的情况。倒是另一件事,属下颇有些担心……”
“什么?”
梅姑走上前几步,看向成昆道:“成公子,能否容梅姑再替你听一下脉?”
并辔而行为乡还
成昆扬起眉,听到梅姑说出“昨日切脉”云云的时候,心中对于这个女人就更加好感欠奉了:既然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为何不在当时说出,反而到此刻才马后炮?
不过他并没将之表现出来,而是显得格外乖巧的伸出手:“既然如此,有劳梅姑了!”
梅姑不疑有他,上前按住成昆手腕。成昆垂下眼盯着搭在自己腕上的那两根细白的手指,心中恶意的想着:如果有一天这两根手指被人扭断了,无法再用来切脉,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能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几十年的阅历让他能够轻松看出别人眼中那些隐藏的并不太好的恶意,从注意到梅姑从看向他的第一眼,他就发现这个女人对他有些隐约的排斥甚至鄙夷——若不是她年纪大了,他简直要以为这个人暗恋阳顶天,不然怎么会甫一见面就看他不顺眼?
从称呼上也能看出,梅姑在称呼阳顶天的时候叫他“少主”,叫韩庆生“韩少侠”,轮到她成昆,却变成了“成公子。”他们三人是师兄弟,梅姑并非不知道,这般泾渭分明的称呼,到底说明了什么,稍一思索就能感受到——成昆嘴角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什么叫“公子”?什么叫“少侠”?只怕在这个女人心中,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拖后腿的吧!
对,就像陶孟竹和韩庆生见到他时说的那番话,他在这些人眼中,地位恐怕就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娈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