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栀见吕夫人形如枯槁,心如死灰的模样,告诫道:“药只能治身,不能治心,你若看不开、想不通,这病症反复会更损根基。”
吕夫人对这个行事乖僻,却颇得婆母欢心的女医并无好感,加之此时敏感多疑,见女医语气冷淡,神色又漠然,便以为其对自己有怠慢之心。
“看不看得开,想不想得通是我自己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教训?”
巫栀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排头,却看在太夫人和诊费的面子上不同她计较,“夫人误会了,这不过是寻常医嘱罢了。”
可惜巫栀天生不会讨好人,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便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吕夫人更为来气,“怎么?你心有不服?以为我在故意找茬?”
巫栀见她双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便劝道:“夫人还是少动肝火为妙。”
“你在威胁我?”吕夫人不可置信道:“我好歹是这吕家的当家女主人,你不过一个区区医女,不过仗着那老妖婆看重你,竟敢对我出言不逊?”
巫栀耐心告罄,立即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出言不逊,“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看看脑子和耳朵?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吕夫人一呆,“什么?”
巫栀收拾好药箱,往肩上一挎,“谁让你受气,你就找谁撒去,跟我扯什么经?我是大夫,不是你家下人,你最好客气些,少跟我呼来喝去,否则就别怪我翻脸。”
“你!”吕夫人拿手指着她,却被心头火憋得说不出话。
巫栀将药方拍在近前的一张桌子上,“我从不白看诊,也不白写方,诊费照结。至于我的话你听不听,药吃不吃自便,反正病不病、死不死的,跟我没一文钱的关系。”
说完便背着药箱走了,吕夫人揪着胸口,气得脑子发昏,半晌她才骂出口,“你这个市井粗妇!”
然后倒在了床上,便再起不来身。
侍女们照着巫栀留下的方子抓药,伺候这吃了几日,才总算见好,她过后问起,知是巫栀的药,心头又堵了大半日。
可更堵的还在后头,韦一诺又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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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仍在前厅会面。
双方客套一阵,韦一诺明知故问道:“吕大人,我一直在等宋姑娘的消息,为何却迟迟不见动静?”
吕裕朝他拱手一礼,叹气道:“此事实在是咱们对不住,这宋樆不知何时竟与人有私,只好辜负三公子一番情谊了。”
“与人有私?”韦一诺笑容一收,“谁敢抢我的人?”
当时分明都还未瞧好,此时却说是他的人,这韦三确实如他所想,并不是个好说话的。
吕裕将祸水东引,“三公子可听说过胡煦此人?”
“胡煦?”韦一诺微惊,忙道:“可是那位新科状元?”
“正是。”吕裕见他神色古怪,便问道:“三公子认识他?”
“听说过,却没见过,我一位好友与他熟识。”韦一诺问道:“你莫不是说与宋姑娘有私的人是他?”
吕裕点头。
“若是他,那我也只好成全了,总不好为此得罪我那位好友。”说完,韦一诺又有些不甘心,“能得他青眼,想必宋姑娘姿容必定不俗,本想着见一面,便立即筹备纳妾礼,这东西都准备了,人却跑了。这若是说出去,我韦三往后在别人眼中,岂不是处处低他胡煦一等?”
吕夫人听他话里有话,心不禁悬了起来。
吕裕看了吕夫人一眼,无奈叹气,“这也是没办法之事,就当我吕家欠三公子一个人情,来日必偿。”
韦三笑了笑,“不是晚辈托大,我韦三的人情,可不好还。”
吕夫人硬声道:“那三公子意欲何为?”
“此事说来,也不过是面子上的问题,我总归是与你吕家结亲。没了宋樆,不是还有吕小姐么?她是吕家嫡女,身份比宋樆可高不少,她嫁给我也更符合我的身份。”韦一诺看向吕裕,“吕大人意下如何?”
吕裕还未答话,吕夫人便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对韦一诺怒道:“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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