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栀睡意未消,“你不也早?”
“我是想着今日要回书肆便睡不着了。”两个多月未回槐柳巷,不知书肆如何,梁墨如何,兄长如何了。
“你书肆在那儿又不会跑。”巫栀替她倒水。
胥姜‘嘿嘿’一笑,问道:“你呢?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巫栀道:“想着今日要去递推荐信,我也睡不着。”
胥姜回敬她,“医署又不会跑。”
巫栀白了她一眼,然后给自己倒水,两人各自回房,各自洗漱、忙碌。
收拾妥帖后,胥姜捉出嘴肿得似小鲤鱼的茵茵,带上巫栀一同去和楼夫人请安,楼夫人也起得早,想来也是因为得了好信儿,没睡安稳。
不一会儿,楼云春也来了,他要回大理寺上衙,由科举舞弊案牵连出来的士族通敌谋反案的扫尾还未结束,他走这些时日,公务想必已堆积如山了。
楼敬还未起,或是不想起。
楼夫人便让楼云春去为他告一日的假,楼云春答应了,这些年和这些日子都辛苦他了,歇歇也好。
因楼夫人要等楼敬一起用朝食,几人又都要出门,便不作陪了。
等三人走后,楼敬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外间对夫人问道:“走了?”
楼夫人忍笑,“走了。”
“走了就好。”昨夜木头桩子变夜叉,那张臭脸,让他做了一夜噩梦。
楼敬招来热水洗漱更衣,随后拉着楼夫人道:“自然轩的瓜果熟了不少,我差人去请个乡厨,咱们今日吃一餐乡味,好不好?”
楼夫人眉眼盈笑,“好,都好。”
旭日东升,金光铺地,楼云春、胥姜、巫栀一同出门,胥姜请了巫栀一顿地道的京都朝食——羊肉汤饼,三人吃得酣畅,小鲤鱼嘴只能啃白馍。
巫栀叮嘱,她那嘴不能吃羊肉,所以只能干看着。
这就是贪嘴的下场。
待吃饱喝足后,楼云春先把胥姜和茵茵送至槐柳巷,再送巫栀去医署。
胥姜站在巷口,看着袅袅晨炊,听着睽违已久的市声,才觉自己又重新踩到了实地上。
“哎?胥掌柜,你回来啦?”
“啊,回来了。婶子送孩子去学堂?”
“是呀。”说完,那妇人冲门里吼道:“磨磨蹭蹭的,迟到了有你好看!”
随后,街上飘来一阵叫卖声。
“阿婆,我想吃胡饼。”
“我看你就像个胡饼!”妇人嘴硬心软,朝胥姜笑了笑,随后揪着孩子去拦那卖朝食的小贩,买了一只胡饼。
听到吆喝声,汪掌柜推开门,端着饭盆出来了,他眯着眼往巷口去瞄小贩的身影,却看见一名女子领着个没头脸的丫头朝这边儿走来。
他睡迷糊了?那不是他妹子吗?
汪掌柜揉了揉眼,再定睛细看,那正朝他笑的女子,不是胥姜又是谁?
“兄长,早啊。”
‘哐镗’饭盆砸脚上,痛得他‘嗷’地叫出声,于此同时,书肆里也响起一阵中气十足的犬吠,好不热闹。
“妹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胥姜身上浮光映照,暖日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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