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的回归让槐柳巷骤然热闹起来,前些日子托商队带回来的东西,胥姜都列了单子,一并让梁墨调遣、分配。
哪些要留存,哪些送给哪些人,都有批注。
槐柳巷的街坊邻居也有,都是些充州特产,虽算不得贵重,对于寻常人家而言,却是难见的好彩。
所以,当得知胥姜回来后,众人都纷纷登门回礼道谢。
梁墨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热闹景象。
“东家回来了?”梁墨牵着犟驴呆站在巷口许久,随后赶紧扯着它往书肆里走。
胥姜正将几名街坊送出门,见到梁墨微笑地朝他挥手,“梁墨,好久不见啊。”
梁墨满脸惊喜,“东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因入城已晚,便没往肆里来。”胥姜看向犟驴,立时被它肥硕的体型给震了震,“我不在这些日子,都喂它吃什么了?”
“近来秋收,家中堆了好些品相不好的瓜果,卖又卖不出,吃又吃不尽,阿娘说烂了也是可惜,就都拿来喂驴喂鸡鸭了。”
梁墨拍了拍犟驴的屁股,说道:“你主人回来了,往后可是没得吃喽。”
胥姜笑道:“说得跟我虐待它似的。”说着,她上前伸手去摸犟驴的脑袋,两个多月未见,倒是有些想它。
犟驴却把头一偏,满脸警惕地瞪着她。
胥姜手摸了给个空,斜眼看去,随后眯起眼。
犟驴刨了刨蹄子。
“还敢尥蹶子?”胥姜的温情抚摸变成巴掌落下,犟驴被打懵,俩黑窟窿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感觉怎么有些熟悉?
胥姜又举起巴掌,它才识趣儿地将脑袋凑到了她掌心蹭了蹭。
胥姜先拍了它一巴掌,随后才摸了摸,“蠢驴,养你这么多年,你还不如豺舅。”
豺舅一见她还知道摇尾巴,这蠢驴却只认巴掌不认人。
梁墨替蠢驴说情,“是东家你走得太久了。”
离京近三月,是有些久了。
“听你楼大哥和茵茵说,你把书肆打理得很好。”胥姜笑问:“当掌柜的感觉如何?”
梁墨被夸得有些窘迫,“就怕辜负掌柜的信任。”还有那五千工钱。
“你并未辜负,我也并没看错人。”无论是书肆和犟驴,梁墨都照料得很好。
梁墨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犟驴的耳朵,“我先去拴驴,过后同掌柜你交接。”
胥姜点头,“去吧。”
梁墨去了后院,茵茵却火急火燎地跑出来了。
胥姜逮住她,“怎么了这是?”
茵茵捂嘴道:“梁墨来了!”
胥姜将她手拉下来,“遮什么,难不成你今日都不见他?难不成见了他都捂嘴说话?”
“他会笑话我的。”方才汪掌柜见到她后,就笑话了她好一阵,所以她才躲进厨房,不敢再去招呼上门的街坊们。
“怕笑还敢乱吃?”她嘴一撅,更像鲤鱼了,胥姜忍不住捏了捏。
茵茵乖道:“再也不敢了,往后我都离巫大夫的屋子远些。”
胥姜哈哈大笑,随后又道:“进去吧,外头人更多,你怕梁墨笑,就不怕大伙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