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拿食盒捡了些艾草果、槐花小馒头和蜜藕,让曾追带去南山书塾。又捡了一份儿,让梁墨给汪掌柜家里送去,他家两个小的应当爱吃。
送走曾追,胥姜又检查梁墨今日刻板。见其刀工流畅不少,少不了称赞嘉奖,也打包了一份糕点,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和师父尝一尝。
梁墨走后,胥姜才锤着腰坐下吃茶歇息,顺便等楼云春散衙。
等着等着便迷糊了。
幽玄之境,她那许久不见的师父自雾中化来,吃了几块她做的糕点,便开始裁纸撰书。
胥姜走过去替他磨墨,读他笔峰落下的章句,将他读得烦了,龇毛的眉头一皱,撂笔驱赶道:“跟蚊子嗡嗡似的,你若是闲得慌,外头刻板去,莫要在此扰我清净。”
她不想去刻板,手疼,便央求道:“我再不说话了。”
师父瞪了她几眼,没瞪走,便也由着她了。
她在一旁看着,嘴里不出声,心头却将那一字一句,都读到了心里。
一阵马蹄声将胥姜自梦泽中唤醒,她一时有些恍惚,盯着门口发呆,直到楼云春跨进门来,才回过神,朝他露出一抹笑容。
“你来啦。”
楼云春见她略带倦意,快步上前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脸,“可是累着了?”
胥姜点点头,“是有点,不过方才眯了一会子,眼下好多了。”
“下次去榻上歇,莫要开着门睡,不然……”
“不然便要在大理寺卷宗上看到我?”
楼云春一哽,“莫要胡说。”
胥姜笑眼弯弯,随后问道:“饿了没?有艾草果、槐花馒头、蜜藕,要吃么?”
楼云春咽了咽口水,“吃。”
两人将飘下来的雨和夜色锁在门外,随后,手拖着手去厨房分捡糕点,摆到木榻小几上去吃,又顺道冲了两盏清茶解腻。
“借花献佛,尝尝这蜜藕。”藕是清晨从楼宅送过来的,昨夜两人理菜,胥姜顺嘴说了一句,他便记在心里了。
楼云春借着胥姜的手吃了,露出愉悦的神情,“好吃。”随后自己也夹起一片送到胥姜嘴边。
胥姜笑道:“也不嫌腻。”
楼云春回到:“一生只好这一口。”
一语双关之趣,于有情人之间品来,更令人心旌摇曳。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几碟糕点吃得七七八八,随后漫坐喝茶。
“今日去赴雅集可觉欢喜?”
“倒是精彩,我还在雅集上碰到两个人。”
“哪两人?”
“谢红杏和木大人。”随后胥姜把今日雅集所发生之事和同木淙也的谈话,一一讲给楼云春听。
听到胥姜砸人时,楼云春忍不住笑,听她复述木淙也话后,神色忍不住沉了下来。
胥姜一面感叹他的喜怒哀乐越来越好分辨,一面又担忧那赵秀不知暗中在谋划什么阴谋。
“无论他有什么阴谋,定是针对国子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