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守墓人给她食用了一种菌丝,菌丝带有强烈的致幻性,在一定时间里,她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墓室冰冷,和她以前的住处完全不一样;守墓人和仅见过一次的老镇长面目可憎,和曹公子完全不同,她又怎会错认?皆是因为食用沾染了菌丝的缘故。她以为自己嫁给了曹云昭。浑浑噩噩在墓中过了三年。自己一人唱了一出独角戏。谢璟坐在一旁坐着休息,大约是酒水洗过的关系,看起来略微好一些。胡达担心小主子安危,越发开始着急想要在这里寻一处出路,在一旁问了柳如意许多关于活墓的事,但柳如意知道的也不多,回想起来的,也多是镇上的人对府衙下墓穴的恐惧,平日里没有人下来,只有一个独眼守墓老人,会给她送一点水和食物,大概要天才来一次。胡达问的时候,谢璟也在听着,他放下手里杯盏的时候,低头看到了柳如意的脚腕。谢璟忽然开口道:“给她解开。”胡达等人手里有匕首,那铁链细,他们砍了好几下也没有把铁链砍断,最后还是谢璟开口,喊他们让开些,从腰间拿了枪,“砰”地一声把柳如意脚上的铁链一枪打断!枪声来的突然,柳如意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即便离着她脚腕还有一小段距离,枪响之后下意识猛地瑟缩一下,往后面石床边沿躲去。她心口跳得厉害,脚上轻松了,但也分辨不出是拽扯时候骨头血肉的疼,还是刚才一枪打下来,火烧火燎的烫。谢璟手里握着枪,站在那也怔愣了片刻。胡达小心扶着他,问道:“小主子?”他要去接谢璟手里举着的枪,但谢璟身体反应比他还快,几乎是习惯反射把枪收拢回去,连地上的匕首也没忘记,别回腰间。谢璟手放在腰侧,甩甩头,他眼前红色越发浓重,用最后一丝神智开口道:“九爷说最迟傍晚会到,做最坏的打算,坚持一天一夜,足够爷来救我们。”柳如意道:“你,你们还有帮手?”谢璟:“有。”“你确定那人会来救我们吗?”谢璟没吭声。柳如意听到北地故人的名字,捂着胸口胆子大了一点,又小心问他:“曹公子跟你一起吗?他是不是也来了这里……”谢璟忽然起身,向柳如意走来。柳如意害怕,立刻收声,但谢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过来,柳如意不知如何是好,她站起身想往后躲,却被石床边角的镂空钩花磕碰一下,整个摔坐在床沿上。谢璟欺身上前,一手按着她胳膊,一手去扯她衣裳,柳如意心中大骇,慌忙抵抗,死死抓着领口,脸色都变了:“谢、谢管事!你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谢璟力气大,很快把柳如意的腰带扯下来,连同身上的那身火红嫁衣一并脱下,然后就在柳如意和旁边一众人惊恐万分的眼神下,把那套嫁衣穿戴在了自己身上。他穿的极为认真,红衣耀目,原本在柳如意身上略显宽大的嫁衣,如今在谢璟身上却显小了一截,但谢璟毫不在意把衣摆都铺整齐了,正襟危坐,双手扶在膝盖上,又坐回了石头打造的凤床之上。柳如意连滚带爬,赶紧躲开,躲去了对面的墙壁边角,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单薄里衣,瑟瑟发抖。而一旁正准备上前按住谢璟的西川汉子们也傻眼了,他们手都抬起来一半,这会儿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面面相觑。烛光昏黄,火苗微弱跳动。谢璟坐在凤床上,眼神尚未清明。他听到有人在说话,像是在远处又好像就在旁边,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都是在喊他名字,但他心里只觉得烦躁,不该是她,也不该是这些人,周围的声音都不对。谢璟拧眉,随手甩了一只茶盏过去,果然落在地上一声瓷片脆响之后,安静下来。胡达几人站在一旁,紧张极了,谢璟甩出来的并不是茶盏,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插在他脚前,若是再近一步,只怕要切掉半只脚掌。胡达视线落在谢璟腰侧,那里还有另一把扣在宝石刀鞘里的匕首,还有枪。胡达硬着头皮上前,慢慢靠近谢璟,抬手还未碰到对方,就见谢璟单手拿了匕首,一个刀花翻过,泛着冷光的匕首贴着他手腕。胡达咽了一下,小声喊他:“小主子?”谢璟翻过匕首,拿刀背不客气地拍开他,冷声道:“手不干净,别碰脏了我的衣裳。”胡达错愕,看看谢璟,又看看一旁的柳如意,连手背上被匕首抽出的淤青也顾不上了,慌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