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面带微笑,谢元眉目凌厉,明显带着厌恶和隐忍。
沈留祯拱手,宽大的袖子在他的眼前合成了一扇门,但是也恰好能让皇帝乌雷看见他手腕上露出来的一点儿红色的伤痕。
沈留祯说道:
“回禀陛下,没有什么大事情,臣当时迷迷糊糊地正在睡觉,忽然觉得有人在旁边,被吓到了就大喊了一声,恰巧被过来的阿元听见了,以为我又遇见了刺客,所以……行止激动了些。”
皇帝乌雷眸光从沈留祯那手腕上的红一掠而过,心中有些不信,于是又温和地问旁边的谢元:
“是这样吗,谢将军?”
沈留祯当时躬着身子,谢元就那么脊背笔直的站着。
她的眼神一直瞪着那个花什,即便是保太后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她,她也全当没看见,带着一股子威胁的意味,盯着花什看。
直看的那个花什眼神躲闪,又往自己的亲娘身后躲了躲,看那个样子,恨不得重新躲进他娘的肚子里头去!
谢元听见了皇帝的问话,这才移开了目光,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看身边躬着身子的沈留祯,随即抿了抿坚毅的唇,抱拳行礼,简短地吐了两个字:
“是。”
皇帝自然是看得出她有些不情愿,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有些隐情,但是现在沈留祯不愿意说,他就准备之后有机会了私下里头问一问。
“哦……原来是误会。”皇帝面露沉思,转而又说了一句,“行了,时候也不早了,前头估计许多人都散了,你们也回去吧。”
“是。”沈留祯和谢元一起应了,就告辞离开了后宫大殿。
……
宴会散了之后,皇帝乌雷安置好了保太后他们,就去了皇宫宫中。
皇后冯伯羊正在卸妆,听闻皇帝来了,立马警觉了起来,连忙穿着中衣迎了过去。
乌雷和她对视的头一眼,两个人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想法,愣在了当地。
皇后直接说:
“陛下今日贪杯了。”
语气多少有些不客气。实际上的意思就是:你喝醉了,不要往我这里来,我不信任你。
乌雷立马回道:
“那几杯还不至于醉了,朕现在清醒的很。”
他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像是正儿八经跟人辩论似的,带着对抗的味道。
那语气里头的意思便是:你想太多了,我要是醉了,我还不来你这儿呢!
冯伯羊用烟雾似的眉眼又打量了他几眼,随即转过了身又走了回去,不说话了,算是同意了。
宫人们很有眼色,见状立时便都俯首低头,退到了帷帐的外头,留着帝后两个独处。
皇帝自行拉了个凳子坐下,正好坐在了皇帝冯伯羊的身后,看着她在哪儿取头上的钗环和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