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夫人手一顿,愧道:“是我们对不起他。”
“强权之下,身不由己。”木淙也拍了拍她的手,叹道:“若我孤身一人,又何惧生死?可我有家,有你,还有兰景。”
他舍不得,也不忍心。
“我亦无惧。”木夫人洒下清泪,“只是兰景何辜?”
木淙也起身替她擦去眼泪,将她揽进怀里,“所有罪孽都让我担着,只要你母女二人平安,哪怕往后下地狱,我亦无怨。”
“夫妻同命,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木淙也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半晌后,木夫人拭干眼泪,轻道:“今日胥掌柜上门来递了拜帖。”
木淙也一惊,急问:“可让她进府了?”
木夫人摇头。
木淙也松了口气,“那便好。”
木夫人补道:“她让小厮传话,约我去书肆相见,想必是为了打探赵秀的底细。”
“万不可去。”木淙也阻止道:“一旦去了,不仅会给咱们带来麻烦,也会将她牵扯进去。”
况且他们既然选中赵秀,又怎会留把柄?
如今赵秀除了科考时的答卷和在杜回府上所写的文章,其乡试考卷、其余文作、诗作,全都捏在他们手上,便有遗漏,只要说一句为人代写,便统统作不了数。
总不能让他出面指证,说赵秀构陷朝廷大臣,如此岂非是置整个木府于险地。
“可瞧着她的样子,是不肯轻易罢休的。”木夫人心头有愧,“当初兰景走失,她尚能尽心竭力地帮忙寻找,何况如今出事的是与她交情匪浅的杜大人……”
“只要咱们不见,她也没办法。”木淙也又何尝心安,只是眼下风云既起,局势非他与胥姜这等位卑之人可左右,又何必使她掺和进来,枉作齑粉。
危局之中,能求得自保,已实属不易,不管是木府或是胥姜,最好能避则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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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夫人做不了主,唯有郁结而叹。
门外,来寻母亲的木兰景,将二人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随后抹了抹眼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胥姜没有直接回书肆,而是直奔大理寺,她请守卫通传后,楼云春连伞都没打便冲出来了。
胥姜见到他,心头顿时一酸,他比先前审理周家案件时更显疲惫了。
她赶紧拿伞替他挡雨,心头道:“你这几日是不是都没休息过?”
楼云春将她拉到一旁,目光犹如刻刀,得恨不得将她镂刻在心上。
几日不见,想她想得紧。
“别担心,我没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不想你掺和进来。”
“你觉能瞒住?还是你觉得我该置身事外?”
楼云春少见她发火,一时有些无措,便借着雨幕的遮挡,握住她指尖,轻声赔不是,“我错了,你别恼。”
胥姜哪里还忍心责怪,便红着眼问道:“杜先生如何了?”
楼云春暗暗松了口气,“虽被囚禁,却并未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