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季柏打了一个哈欠:“没了那一丛大胡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含蕊红了脸羞涩道:“没想到五老爷这么好看。”
谢季朝立刻反驳道:“我看也就一般,特别是那张老皮下还包了一颗猥琐老男人的心,蕊儿你可千万别被他蒙蔽了。”
谢兴言虽然脸盲,耳力还是很好的,听到谢季朝的声音立刻冲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是你吧!肯定是你干的!竖子!打不过就趁我醉酒偷偷剃了我的胡子!掐死你!!掐死你!!!”
“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一看没什么事了,纷纷回头。练武的继续去练武,喂麻雀的继续去喂麻雀,补眠的继续去补眠,煮饭的继续去煮饭……至于那两个二货,随便他们折腾吧。
谢季朝:你们这群见死不救的混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谢季柏还没睡够,拉着杜月儿准备回去补眠。杜月儿却不肯再睡了,挣脱开谢季柏的手:“你自己去睡吧,我还要去帮蕊儿找尤二。”
谢季柏睡眠不足便没什么耐心,皱眉道:“我让流光去找,你一个女孩子,别整天往外跑。”
杜月儿嘟起嘴,不高兴道:“我答应蕊儿了,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再说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往外跑了?你看外面大街上,起码有一半是女人。”
谢季柏顿时觉得杜月儿在这里学坏了。以前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现在不但整天要出门,还学会顶嘴。谢季柏决定要将主导权牢牢抓在手中,所谓有一就有二,一次让步次次让步,此等歪风绝对不能助长,不然以后还不反了天?
这么想着,他便沉下脸:“你和谁学不好,偏要和那些市井刁妇学。前些日子是我太放任你了,从今天起,不准再整日往外跑,那身捕快装也不要再穿了。”
他虽然希望杜月儿把他当丈夫,平日对他能随意点,但这个社会毕竟夫为妻纲,丈夫的绝对权威他还是要维持住的。何况他从小到大所见的女人,也具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有像杜月儿那样整日往外跑的。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牵了杜月儿的手就要回房。
杜月儿顿时眼泪汪汪。若是从前谢季柏和她说这番话,她必定会听从,因为那时候她把谢季柏当饲主,在她还没呆腻不想换人前,自然不会得罪他。
可是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她对于谢季柏的感觉就不同从前,她会开始对他提要求,会使小性子,她已经把他当成自己最亲密的人,根本无法接受对方不理解她。
谢季柏拉了拉,杜月儿纹丝不动,一回首看到她脸上淌了两道小溪。他心中一软,有些后悔自己的语气太强硬,想为她拭泪,柔声安慰两句。不想杜月儿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跑出大门,头也不回。
谢兴言和谢季朝虽然在打闹,但两双眼睛其实一直都在注意这边的动静。谢兴言见杜月儿跑了,问道:“不去追吗?”
谢季柏还未回答,谢季朝就先叫:“追什么?女人不能惯的,一惯就上天!”
谢兴言一脚踹开他,“没人问你。滚!”
谢季柏其实也有些忐忑,但想杜月儿反正都是自己的人了,她还能去哪,一会肯定会回来。这么一想,顿时又觉得底气十足。
谢兴言摇摇头:“你别后悔就好。”他摸摸脸,觉得光溜溜的十分不适应,决定还是去找些浆糊,看能不能再将胡子粘回来。
杜月儿流着泪走在街上,她来定海也有两个多月,县里的人基本都认识这个女捕快。见她在哭,都好奇的纷纷回头。杜月儿的凶悍定海县民是有目共睹的,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大家对这个小姑娘还有些轻视,觉得一个女人当捕快真是笑话。然而再看到她孤身一人将两个当街互砍的流氓制服后,就纷纷将对她的轻视收回肚子里。
街边一个卖菜的大姐见她在哭,将她拉到身边询问:“哭什么,谁欺负你了?”又想居然有人敢欺负她,真能耐啊。
杜月儿委委屈屈地将谢季柏的话说给她听,那个大姐问道:“那后生是你男人?”
杜月儿点头。大姐哼一声,“你别理他。男人就是这德行。”
“什么德行?”杜月儿不解。
“贱呗!”隔壁摊卖豆腐的嫂子笑道:“他就是吃准你是他的人,以为你跑不掉,现在开始拿捏你了呗。妹子我可跟你说,这次你千万不能让步,不然以后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卖鱼丸的也插进来:“就是啊,你看街尾的喜妹,当初潮生求娶她的时候多低声下气,现在娶到手了,就完全反过来了!”
“男人都一样,没到手时千宠万宠,到手以后就开始原型毕露。”
“那怎么办?”杜月儿被她们三个一人一句,越说越伤心。
卖菜的笑道:“怕什么。不理他,分房睡,他再不讲理,就和离,妹子你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好的?关键是要让他知道,你不是没他就不行。”
“就是。当初我那口子也是这样,以为我怀了孩子就跑不掉,开始摆一家之主的架子。老娘我一怒之下连他的孩子一起绑架回娘家,以为我没他就活不了了?我自己做豆腐卖豆腐也能养活咱娘儿两个。最后他还不是自己乖乖找过来,又是哭又是下跪磕头的,现在回想他那样,一个字,贱!”
卖鱼丸的也道:“就是啊,关键是咱们女子不能软弱。过日子是要一辈子的,若是过得不开心,还不如分了。他若是在乎你,自然会找过来。若是不来,说明他根本不在乎你,那分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离了他,你还能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