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流光的讲述,谢季柏第一直觉反应就是:等这件事解决,他一定要把谢季珅打包送回京城!!!
他写了拜帖,让粱先生准备好厚礼,拿上礼单,带上杜月儿梁先生,一起先去拜访本县县令。
谢季珅这次惹出了人命官司,犯案地点还是在青楼,为了不让家族的脸面丢到外地去,谢季柏并没有打着谢家旗号上门,而是以私人的名义来求见当地父母官。他有举人功名,虽然还未做官,但举人已具备了入仕的资格,那县令见了谢季柏的拜帖,自然不会端架子怠慢这位未来的同僚,很快便接见了他。
县令姓张,叫张嵩,谢季柏暗中四下打量他府邸的布置,见这县令府布置虽简单低调,但所用之物具是精品,心里便有了数。又暗自庆幸谢季珅走运,若是遇到那种清流派的,他还得另想办法。
用了半盏茶,谢季柏才说明来意,张嵩捻须不语。他虽然愿意接见谢季柏,那也是看在他未来也要进入仕途,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的道理才与谢季柏结交。
然而若扯上谢季珅的案子,那就不一样了,现在摆明了谢季柏是来求自己。这桩人命案还没有定论,死者也只是个低贱的娼‖妓,讲白了就是个可交易的货物,不用担心有什么家属来告状,只要青楼那边打点清楚就行,活动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卖这个人情给他?
谢季柏对粱先生一使眼色,粱先生上前一步,递上礼单。
张嵩接过看了一眼,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将礼单纳入袖中,慢悠悠喝了两口茶,才道:“这青楼女子恩客众多,许是染了什么隐疾才暴毙身亡,反倒连累了令弟。然事关人命,不可草率,还需明日过堂审理,给百姓一个交代,还令弟清白。只是死者是个头牌,老鸨心疼银子,怕是轻易不依。”
谢季柏忙道:“晚生教弟不严,徒惹了这桩笑话,让他在牢中多呆一日反省也好。青楼那边,晚生定会加倍赔偿,务令其满意。”
张嵩满意谢季柏的识趣,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张嵩让人带谢季柏去见谢季珅,他亲自送谢季柏出去,分别前又不经意提起:“不知明长欲在此地逗留多久?三日后内子生日,若是方便,不如来喝一杯水酒再走。”
谢季柏知道他还想要钱,顺着他的话道:“既是大人邀请,那晚生改日再到府上叨扰。”
出了县令府,谢季柏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谢季珅,你最好祈祷自己的皮够厚,谢府的家法打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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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先生精于人情世故,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征得谢季柏同意,又花银子将县衙里的捕快挨个打点,特别是被谢季珅打伤的两个捕快,重点赔偿了银子道了歉。那帮捕快月例不高,见谢季柏肯花银子,便也不为难,带了他去见谢季珅。
一进入监牢,一股臭气迎面而来,谢季柏脚步微顿,忍了忍,才抬脚走了进去。见到谢季珅肿着一张脸,嘴角还有血迹,神情萎顿,他心里还有气,却也顺了一些,便想将他骂一顿了事。不想谢季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论谢季柏说什么,他只当没听见。
谢季柏气得冷笑连连:“也罢,我管不了你。明日过了堂,结了案,你便同流光回家。从此以后你的事,我都不再过问。”
谢季珅听说自己没事可以出狱,不由诧异道:“就这样放我走了?”
谢季柏道:“怎么,你还想继续吃牢饭不成?”
谢季珅猛地站起,急道:“这案子不能结。杀死如梦的凶手还没抓到!”
谢季柏疑惑:“如梦?”
谢季珅脸上微红:“就是昨日服侍我的那个头牌。她叫如梦。”他见谢季柏眼罩寒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想到如梦不明不白死了,他一定要替其伸冤,不能让她白死了!
不由鼓足勇气道:“我昨日除了同她喝酒,什么也没干。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善良温柔,又善解人意……昨晚我喝多了,醉得不醒人事,一定是有人趁着这段时间进房将她杀死,再嫁祸到我头上!”
谢季柏冷笑:“你既已喝醉,又怎么能肯定不是你自己醉酒后失手,将她害死?”
“不可能!”谢季珅大声否定:“就算我醉酒,有没有做过我还是清楚的。对了!我发现我身上的银票玉佩全都不见了,昨晚一定有人摸进房间,杀死如梦再搜走我的钱财!大哥,你快去和县令说,让他立刻去抓凶手!”
谢季柏没想到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再犯浑,气得全身发抖:“你当县衙是我开的吗?我说抓人就抓人?”
谢季珅却不管不顾:“就凭我们谢家,他一个县令……”
“你给我闭嘴!”谢季柏打断他,低喝道:“你要是再敢提谢家,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谢家虽是缨簪世家,但毕竟树大招风,多少人等着抓住把柄好参上一本。谢季柏这次只敢以私人名义拜访县令张嵩,就是怕被人知道他是京城谢氏。
凶手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案子牵扯到谢氏!若是不小心被政敌抓住把柄,参他爹谢兴儒一本,说他教子不严,谢季柏纵容堂弟杀人,还企图行贿县令包庇凶手,别说他爹要惹上一身腥,就是他自己,担上个行贿罪,也要前途尽毁!
死了一个妓‖女,多赔些银子,大家私下里了结就是。谢季珅居然还不顾家族颜面,要替一个妓‖女伸冤,对簿公堂,他还嫌丢得脸不够多吗?他非要闹到暴露身份,让别人知道他是京城谢氏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