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处日久,早已默契十足,不管谢季柏如何改变节奏缓急,增减段落,只要一个眼神,一个音符,杜月儿就能心领神会,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琴声清亮,箫音幽雅,互为骨肉,难舍难分。一曲终了,彼此相视一笑,心中都有股畅快之感。
谢季柏放下玉箫,缓步走到杜月儿身旁,烛光下她的脸庞光洁如玉,谢季柏喉头上下一滑,低语:“很晚了,上床安歇吧。”
杜月儿立刻想起红柳的交代:要督促少爷好好休息。
(红柳:你到底是怎么将我的原话理解成这样的啊!!!)
于是从琴案后站起,走到谢季柏面前,抬手就替他解衣服。
谢季柏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主动,感动得都快哭了,决定明天一定要厚赏红柳!
不想杜月儿替他脱了外衣,就不脱了,反而走到桌前将烛火吹熄。
谢季柏见状有些遗憾,觉得这种事若不点灯,岂不少了很多乐趣……
不过杜月儿毕竟是第一次,要照顾女孩子羞涩的心情。谢季柏小小的郁闷了一下,很快重拾心情,做好了摸黑奋战的准备。
杜月儿即便在黑暗中,也能如白昼般视物,点不点灯对她都没差。她准确地走回谢季柏身边,拉着他躺到床上,再给他盖好被子,放下纱帐。
谢季柏在床上等了半天也不见杜月儿上来,不由问她,“你怎么不上来。”
杜月儿打了一个哈欠:“月儿睡床踏上啊。”她以为谢季柏叫她来,是为了给他守夜,便在床下的踏板处打地铺。
谢季柏撩开帐子拉她上来,“你到床上睡。”
杜月儿揉揉眼睛,也没反对,少爷说什么就什么,月儿最乖了。
谢季柏开始给她脱衣服,杜月儿心想怎么能让饲主替自己脱衣服呢,于是很主动地自己将外衣脱了,然后钻进被子。
谢季柏心焦,这丫头脱衣服居然只脱一半,勾引得也太不彻底了吧!
于是又伸手要给她脱光,不想杜月儿抬起一臂,轻轻松松将他按到在床上,“少爷,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啦!”
谢季柏被她这么一按,顿时动弹不得。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问她:“你该不会以为我叫你来就是为了睡觉吧?”
杜月儿不解:“难道少爷不要月儿陪睡?要不要月儿替你叫红柳姐姐进来?”
谢季柏忙道:“不要,我就要你陪睡,不要红柳。”
杜月儿叹气,一副无奈语气:“那少爷你还不快睡?”
谢季柏:“……”
好半天,谢季柏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这个小白开窍:“月儿,其实咱们睡前可以先做点运动的。”
他本来以为杜月儿会顺着他的话问:什么运动?
不想杜月儿直接回绝他:“不行,少爷身体才刚好没多久,不可太过劳累!”
谢季柏努力向她证明自己的体力没问题:“我一点也不劳累,真的……”
杜月儿油盐不进,不管谢季柏怎么说,就是不肯放手,坚持要谢季柏好好休息。保证饲主的健康就是保证她今后的福利,在谢季柏健康这点上,杜月儿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谢季柏在她的压制之下说得口干舌燥,最后终于挡不住睡意袭来,朦朦胧胧睡过去之前,谢季柏悲催地意识到:除非以后杜月儿主动躺下任他作为,否则他一辈子也别想压倒她!!!
这一晚谢季柏噩梦不断,梦中的他无数次想要骑到一只饕餮身上,却无数次被那只饕餮掀翻在地,压在地上永不翻身。
第二日,谢季柏醒来,发现杜月儿趴在他胸口上睡着,心想难怪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原来他真被这只饕餮压了一整晚!
想起昨晚未成功之事,谢季柏憋了一肚子火,看到杜月儿近在咫尺的脸,有心偷个香,不想他刚一动,杜月儿就醒了过来,撑起身子坐起,揉揉眼睛道:“少爷,早。”
她看了看外面,见天光已经大亮,三两下穿上外衣,跳下床套上鞋:“月儿去给少爷打水洗漱。”
谢季柏见她风风火火出了房门,不由含恨咬被角:可恶啊,不给做,连亲都不让!!!
他欲求不满,便开始闹情绪,一会嫌她拿来的外裳过时,要她换过,一会又嫌洗漱的水太凉,要她重打,一直折腾了近半个时辰,两人才慢腾腾的到楼下吃早饭。
早餐主食白粥,小菜若干,佐以油条,各色包点。谢季柏自小锦衣玉食,这样简单的早餐他自然看不上,再加上昨晚受挫,胃口就更加不好。杜月儿看他没怎么吃,便递了一碟子肉松给他:“少爷,这个肉松配白粥下饭,你尝尝。”
这里当地有一家百年老店,叫塔巷口肉松,做的肉松临近几个县都有名。谢季柏见那碟肉松色泽金黄,呈絮状,柔软蓬松,尝了一口,咸甜适中,确实不错,便又多进了半碗粥。
两人刚吃罢早餐,却见流光匆匆从门外跑来,语带焦急:“少爷,珅少爷出事了!”
谢季柏和杜月儿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昨晚谢季珅闹脾气甩门子的事。谢季柏只当他在说气话,也没太在意,不想他昨晚竟然独自离开客栈在外游荡,而且哪不好去,半大的小子学人家上青楼,还惹出了人命官司!
原来昨晚谢季珅上了青楼,点了楼里的头牌服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等第二天服侍头牌的小丫头打水进去,发现头牌已经死在床上,而谢季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身酒气。
小丫头连忙告知了老鸨,老鸨见头牌死了,心疼银子的同时立刻就报了官。一直到官差来拿人,宿醉的谢季珅才迷迷糊糊醒来。他发现头牌死了,官差要抓他,下意识想逃跑,失手打伤了两个官差,于是楼里的打手同官差合作,将谢季珅一顿痛打,用锁链绑了投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