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攥着手中本子,眸子微微眯起。“是。”刑部尚书义愤填膺道:“南燕曾与我国有盟约,却还是会在边境城池放下瘟疫,杀我漓国百姓,若非大将军及时制止,那后果不堪设想,而后表面与我国开战,背地里却派人来刺杀陛下,其心可诛!”“如此心狠手辣之背,还妄想称霸列国,简直令人发指。”说着,刑部尚书撩开长衣下摆跪下,郑重道:“臣恳请陛下下旨,让秦国公带领我国军队踏平南燕,不然,南燕还当我国好欺负!”云崇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燕恒已经去了。”“燕家军十万人被困,燕王此次前去定是要先救燕家军的。”刑部尚书皱了皱眉:“若是救出了便好,若是不能,那以燕王的性子,会不会直接应了南燕所求?”毕竟,燕恒可不是一个事事会上报之人。萧然听了半天总算明白过来了,见刑部尚书下跪,他还惊了一惊,这人什么时候竟会关心起我国战况来了,现下才知道,这是在给燕恒上眼药呢,嗤笑出声:“边境靠将士守,无士兵这仗如何打?刑部尚书出门莫不是没带脑子?”刑部尚书怒了:“大理寺卿还请注意说辞!”“区区十万燕家军弃了又如何?南燕想要一统之心明显,眼下,我国就该当舍棋,迎刃而上,而不是被人拿捏,又要等着燕王前去相救,如此,岂不是让他国看了笑话,称我国除了燕王,其余武将都是废物。”“区区面子换十万人,刑部尚书是觉得太难了?”萧然眸子一冷:“再者,秦国公多年未上战场,头战便败,即便再派军队前去,结果也是一样。”“如何能一样?”刑部尚书冷笑:“此次,分明是燕家军不听指令才造成这般局面,陛下不下旨杀了他们,还让燕王赶去相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听指令?”箫然咬了咬后槽牙:“燕家军征战多年,以护卫百姓为职责,怎会妄动,让漓国陷入难境?”信是秦国公传来的,事情究竟如何京中这些人也没个清楚的。“……”“够了。”云崇出声打断二人,“此事,明日上朝之时朕会与众大臣再商议的。”闻言,萧然攥了攥拳,冷冷瞧着云崇,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不该对他再抱有期望的。“……”云崇道:“你二人先下去吧。”“是。”“陛下。”刑部尚书正准备退出去,耳畔忽然响起萧然的声音:“关于刺客一案,臣有话说。”云崇抬眼看他。“臣在查此案时便觉疑点重重,直到今日听燕王妃一言,才确认,此案并非臣等表面看的这般,那刺客看似是南燕人实则却是漓国人,而真正的南燕刺客却是出现在长街起火那日。”不等云崇开口,刑部尚书便道:“每每查案之时,大理寺卿都不在,现下却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说着,他又朝云崇拱了拱手道:“陛下明察,自陛下那日让臣与大理寺卿一同查案后,大理寺卿不是这疼便是那疼,从不与臣一起查过此案子,这些刑部之人都是可以作证,是以,臣不知大理寺卿此话何意?”“哦?”云崇挑眉:“既是未查过案子,大理寺卿又是如何知晓刺客并非南燕人?”“臣只是不曾与刑部尚书一同查案,并非没有带人探过。”之后,萧然简单将谢谭幽今早说的话陈述给云崇。“臣原先并不知长街出现过刺客,也是误认为出现在宫中的就是南燕人,如今细想,才后知后觉,臣以为,不论如何,当下之际,陛下当彻查,是否真有人与南燕勾结想对陛下不利和南燕人潜入京中目的所在。”云崇面上渐渐浮上一层寒霜:“那便查,敢与敌国勾结,胆子不小。”“是。”
萧然与刑部尚书齐齐后退。出了干清宫,刑部尚书冷冷道了句:“大理寺卿竟是知晓这其中,何不早说。”萧然却没搭理他,迳直出了皇宫,刑部尚书又是气的不轻,狠狠瞪了他背影一眼,也出了宫。夜风微凉,玄月高挂上空,将一座城笼罩其中,寂静又安宁。有人勒马止步于城外。燕恒抬眸望着面前的边城二字,月色下,他眉眼冷肃,大许是因一路快马,显得他面容有些许苍白憔悴,他扯了扯缰绳,还是翻身下马,选择牵马入城。过了这座城,再有两日就到秦国公带领军队驻扎之地了。城中景与城外景像是两个天地。城外,夜风吹的人凌乱又生凉,安静的能清楚听到人呼吸声,若没有月光照明,胆小些的人怕是会感到胆颤吓人。而城中却十分热闹。这里,与京城的繁华热闹不一样,或许处于边境之地,百姓脸上的笑容格外真挚又好看,老翁会瞧着街上跳脱的几个孩子笑的合不拢嘴。这并非燕恒第一次进入这里,却是他头一次生了一个想法,想在这里买一座院落,送给谢谭幽,这里,她定当喜欢,毕竟,她也还是个爱热闹的小姑娘呢。燕恒眸子跟随那些互相吵闹的小孩,不自觉轻笑出声,倒不是觉得这场景令人心头舒松,只不过是想念谢谭幽了。这样漂亮的星星和月亮,京中是没有的,可惜,阿谭看不到。“诶。”忽然,有人拍了拍自己肩头。燕恒看过去,只见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有些熟悉,燕恒皱了皱眉,他从不认识什么女子,神情冷了下来。“阿恒,是我。”那人开口。“……”“温凛。”“……”燕恒眉头越皱越紧,上下打量他,一身女子装扮,面上还施了粉黛,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是男人声,他说呢,怎么会有熟悉之感。燕恒开口,满满的嫌弃:“怎么弄成这副样子?”“诶,你那什么神情?”温凛不高兴了:“我这还不是为了来见你。”他的军队驻扎在边城之外,而燕恒身后又有云崇派来的影子跟随,二人要趁着今日见一面,可不是得花功夫,要不然,等他回了京中,云崇指不定又会让他去何处。燕恒与他拉开距离:“离我远点。”温凛:“……”正想生怒,又听燕恒道:“身后影子如此多,只怕不消两日,今夜,我与一女子在边城携手散步的消息就会传入京中,皆时你还在京城之外,旁人我无心管,阿谭那没人替我解释。”温凛皮笑肉不笑:“行。”说着,他若有似无扫了后面一眼,“不过我说,你真挺招人恨的。”燕恒耸肩:“谁让他们干不过我呢?”“那么多人,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