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任太仆寺卿梁储,现在已经是吏部左侍郎了。
相比起来,孔瑞和鲁孟广这同样的四品官就比太仆寺寺丞差多了。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多少知府知州,有几个是皇帝知道名字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家里出了一个在太仆寺任职的官员,那妥妥的可以为家族保驾护航,不会有一点问题。
因为地方官都会考虑此人将来会不会升官这种问题,一旦他摇身一变,成了太仆寺少卿,或者什么侍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张逸闻声泪俱下,“除了是他,还会有谁?!”
孔瑞急问:“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大错,应当可以想办法补救。逸天兄就在太仆寺任职,里面的同僚大多相熟,且他平时待人大方、又讲义气,这个时候过去求的话,也不是没有转机。像是太仆寺卿、少卿这些都是陛下常召见的官员,陛下也信任他们,如果能由他们去求情的话,逸天兄说不定可以转危为安!”
“不错!”鲁孟广也附和,“张老板先不要急,总归是要把问题搞清楚。还有这个消息也要再次确认。太仆寺陛下非常重视,能够选进去的官员也都是才德兼备的,自古明君爱惜人才,逸天兄更是行事稳重,况且是不是真的眼下还不知道呢!”
“这倒也是,这倒也是……”张逸闻连续嘀咕着,刚刚那一瞬间他也确实是慌了神了。
毕竟这个事情太过晴天霹雳,张逸天一旦被抓,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整个家族都会受其连累。
生意会被其他有官方背景的人抢夺……
他本身也不太可能,再以今天这样一种姿态和堂堂的朝廷知府对话。
说实话,他就是一个商人,不是张逸天,少了官府的背景,他凭什么在这里立足?
张逸闻问身边的小厮,“你再说一遍,消息是怎么讲的?大老爷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那小厮也害怕,哆哆嗦嗦的讲,“咱们的人只说大老爷被抓得很突然,具体因为什么也还是在打听。而较之以往大老爷其实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无非就是上了一封弹劾丰熙的奏疏。至于是否准确,小人无法确认,小人就是将咱自己说的话再转述给老爷听。”
张逸闻脸色不轻松,这事儿不像是假的。
传错什么,都不可能传错这种信息。
“这个丰瘸子!”张老板狠狠的敲了一下木桌,“一定是他在陛下那边说了什么。蒙蔽了陛下。他这是公然的报复!一个堂堂的布政使竟然做起了这种事!”
孔、鲁二人听闻也是心惊,“丰瘸子也太不留情面了,即便他是侍从室出来的天子近臣,但行事作风也不该如此霸道,便是一点儿不合他的意,便要将人打死?”
“现如今更是他说什么、陛下信什么。为人臣子,有此盛宠本应当规劝陛下减赋税、款刑罚,他倒好,竟然挟私报复。张氏与其有恩怨,他便报复在京师的逸天兄。可福建和远在京师的逸天兄有什么关系?心胸这般狭小,必是奸佞之辈!”
他们几人这样胡乱喷了几句,但是情绪解决不了问题。
张逸闻想来想去,还是冲孔瑞、鲁孟广拱手,“孔府尊、鲁府尊,族兄被抓之事,还是恳请两位勿要外传。若是能够有帮得上小人的,也恳请两位府尊施以援手,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若是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小人也绝不会推辞。”
这话已经很露骨了。
孔、鲁二人自然是摆官架,轻轻唔了一声,“京师中,我也有些同窗。我先书信一封吧。若是能帮得了的,那自然是要拉一把,相互扶持,本是应有之义。张老板,要不今日便先到这里,我们就先不叨扰了。总之,大事不要慌乱。”
他们两个提了这个‘让他慢慢去忙的’借口离开,但实际上已经有一种距离感出来。
不管孔瑞和鲁孟广说得多么义薄云天,张逸天忽然在京师被抓的消息,实在是有些惊人。
因为时机太过凑巧。
这两个人走到外面,还要再演绎一番。
鲁孟广说:“孔兄,依兄弟看,张逸天这回是凶多吉少,要是哪天想要去总督府衙门了,可要记得拉兄弟我一起。”
孔瑞颇为无奈,甩着衣袖说:“山雨欲来的时候,你还要和我互相猜忌?!”
“那这里,你打算怎么办?”鲁孟广努了努嘴巴,示意屋子里面的张氏的。
他们的心思很简单,张氏似乎要出事……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时候谁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