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辰王亲自到刑部衙门来了。跟李爻大眼瞪小眼片刻,相顾无言。二人心知肚明的话是不能摆到桌面上说的。
最后,赵晸留下一句“定会彻查”,便劝慰李爻赶快回府休息去了。
李爻折腾一圈,已经后半夜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终于不胜其烦,让侍卫们周遭戒备,把近身的人都支开了。
他回到景平医治滚蛋的院子里,见屋里灯火通明,景平的影子打在窗棂上,专心致志。胡伯守在门口,以备景平有什么需要。
李爻没进去打扰,打发老管家去休息,自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乏累,索性在石阶上坐下,倚着廊柱发呆。
他看星星,看院子,熟悉的景儿突然陌生起来,被一通忙活压下去的心乱卷土重来。他胸口又闷又疼,经此一遭,他才知早将狗子当成了家人,而他眼看它奄奄一息,无能为力,依着经验评断出些丧气话,更偏激了景平的心意。
这一刻,他万分矫情地讨厌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李爻听见身后门开了。
他蓦地回头。
景平也一愣,没想到李爻在这等着。
年轻人见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闪过心疼:“更深夜寒,怎么在这坐着?”
问完不等李爻回答,继续道:“家里条件好、药也足够,它会好好的。”
李爻大喜,从石阶上起来。
他身体底子再好,这些年也糟蹋得差不多了,猛一起身,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紧跟着定神。
景平当然看出来了。
但手上的血迹没仔细洗净,他用手臂揽住李爻,稳着对方:“动物可比人皮实多了。”
李爻张了张嘴,想跟景平道歉,又没想好该如何说。
景平怕脏了李爻的衣裳,握拳搂过他肩膀:“什么都不用说,这不怪你。要不是我医术高明,汪兄确实凶险了。”
颇有几分李爻不要脸的劲儿。
李爻让他逗得笑了。
“晏初,”景平往他身上挂,腻他道,“我好累,你陪我换身衣裳,吃口热饭,然后咱们就在这屋休息,守着它好不好?”
这回李爻没嫌他腻歪,见他头上还有星点汗水,笑着帮他抹去,回手搂他去换衣裳,然后亲自下厨,煮了两碗面。
夜太深了,二人垫几口便都不肯再吃。
收拾一番,回了小屋。
暗哑的灯烛映出一小片暖光,静谧温馨。
滚蛋在窗边的小榻上,睡得很安稳。
“我给它用了药,让它好好睡。”景平说着,也抱了李爻躺下,在对方眉弓上轻轻抚着。
他也想安抚他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