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顶嘴,坐下就是学习。
确认了一种学习方式,他就不会拧着来,先听话照做,做一番尝试,实在不适应,也没效果,再做其他打算。
经史课上了两个月,孟培德的教学方向逐渐偏向历史。
这个时代让谢星珩迷茫,有很多东西和上辈子所学的内容相近,但朝代展走向,以及某些名人的名字、人生经历,都有所不同。
会“蝴蝶”掉一部分,也会改写一部分。
越是深入的学习史书,谢星珩的脑子就越混乱。
他到这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在经史程文上,总是没有大进步。因为他不想遗忘他曾经学过的东西、走过的路。
这是新旧历史的替换,他必须选择一个观念来接受、替代,接纳了,才能更好的理解。
否则脑子里一直有旁的东西在干扰,他无从落笔。
这是一个瓶颈期,意识到这点以后,谢星珩惆怅了一阵。然后做出了选择。
他不必遗忘,但也不能这样犟着。
他可以在相关知识点上,做一个差异性标注,以标记他记忆中的历史,是什么样子的。
他写笔记,喜欢在书页里夹纸,这部分内容,他对折放好,温书时不看。想家了,可以看看。
为此,他连着忙了半个多月,学习之余,也往前温习巩固,将新旧知识做区分。
这个过程很繁琐,在纸上整理时,又很让人平静。
进入五月,谢星珩的学习情况,就有了质的飞跃。
他有想法,也有自己的历史观,接纳了这部分的历史展,再根据这时的问题,做出回答,就跟从前读书时没两样。
孟培德很欣慰,也在这时,带着谢星珩做了一次复盘。
复盘素材,都是谢星珩的每日功课。有些是上完课的笔记和感想,其余都是他的文章。
五月之前,谢星珩挥不稳定,文风多变,陈述也杂,没有主心骨。
单独一篇看着,都挺不错,在及格线。多篇文章连在一起,就能现他的心很乱。
一时想写这个,一时想写那个。
有人说,出了题目,照着命题来写文章,根据主题来答,题目不同,文章自然也不同。
孟培却说不是这样。
文章是一个人的风骨,以谢星珩的乡试卷子来说,不论题目的类型、涉及范围,他最终都会绕到“民生”上。透出
来的思想很直接,民为贵,民富则国强。展并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群体的努力,而是上下齐心。
题目圈在经史范围内,谢星珩就失去了这种能力。
他没有一个核心撑着他,飘飘渺渺的,不知落点在哪里。所写所谈,都是某一刻亮起的思绪,属于灵光一闪。
现在则不同了,他找到了扎根的地方,看清了自己的立场,也就找到了方向。
同样谈民生,有立场有方向的谈,跟无根无萍的谈,可太不一样了。
经史题目,多是以史为鉴。
谢星珩最初的稀烂文章,是在“鉴赏”,什么都谈到了,又什么都没有说到。通篇写满了字,没一个字是有用的。
他后来及格的文章,是标准的以史为鉴。
亮点谈不上,但什么题目,他给什么答法。孟培德不想打击他,这种文章,看一篇是进步,看多了,就是溜须拍马。明明不是阿谀奉承的谄媚之人,做这种文章,能有什么意气?
没有意气,文章就少了“骨”,不够硬挺。矮子里拔高个儿l,将就着能让他取中。这也是官场需要的“圆滑”。
但若找不准突破口,谢星珩在读书上,就这样了。
如今的文章都不错,不论是连着看,还是单篇重复看,都很有韵味。
这次复盘,孟培德也以引导为主。让谢星珩先看,然后自己总结。
但跟以往不同,这一次,谢星珩总结完了,孟培德要跟他辩一辩。以策问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