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震恐,大家都不敢再去探望冯昭仪了。周三一走,冯妙莲坐起来。“柳儿,起来吧,别装了。”柳儿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整理身边的猪血袋子,一边跑出去漱口,好一会儿才跑进来,撅着嘴:“娘娘……真是难受死了……腥臭难闻……”冯妙莲看着她嘴角的猪血,不由得笑起来。柳儿埋怨道:“娘娘,你还笑呢?你这是何苦?明明都要好起来了,现在这样,陛下怎会派人来接你?呆在这家庙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呆在家庙没意思么?为何冯妙莲觉得很有意思?因为那时候,叶伽快要到了。板着指头,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就在来年的春天,叶伽再一次到了。从北武当到家庙,千里迢迢,他用了几乎一年的时间。当冯妙莲再一次看到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也似地奔上去:“叶伽……叶伽……”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三尺。她生生地停下脚步。看他脸上的风尘,看他手里提着的袋子王小菟灵异事件。他的笑容都没变过:“妙莲,其中有一味药要最冷的寒冬才会有,我必须等到,所以耽误了这么些日子……”一拿到药,他就日夜兼程地赶来了。她嫣然一笑,又有点狡黠:“我知道,叶伽……我都知道……我天天都在等着你呢……”那时,二人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叶伽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干净的药香味。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精神,气色,瞬间亮起来,穿一件月白色的衫子,打扮得非常清雅,就好像一个深闺人,千里万里,等着归家的良人。不知为何,他竟然面上一红,不由得后退一步,有些局促:“妙莲……我先去给你熬药……”“不用啦,我会吩咐柳儿她们熬药……”“他们……他们不知药性,不会,还是我自己去吧……”冯妙莲没有再阻止他,默默地跟着他走进了厨房。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叶伽下厨呢。不由得好奇:“叶伽,你会做饭么?”“不会。但会熬药。”“呵,你经常为人家熬药么?”“也不。我只给我师父熬过几次药。太后病重的时候,还帮太后熬过一次。”她欣喜:“那我岂不是很荣幸?”他回过头,正好看到她的眼睛。也许是二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也许是炉灶上的火实在是太旺盛了,他一时竟然觉得发热,她的香味也一阵一阵地往鼻子里钻。声音也变得支支吾吾:“妙莲,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好多了?”她欣喜地:“唔,好多了……”“这些药下去,就会彻底痊愈……”“真的么?”“真的韩娱之慢慢想起我。”“叶伽,我好了,你还会一直陪着我么?”“当然不行啊。我得回北武当去。我师父去年底去世了,山上没有人照应……”她的声音彻底黯淡下去。原来,叶伽急急忙忙地赶着送来灵药替自己治病,只是为了尽快离开?“叶伽,你这次能呆多久?”“半个月左右吧。半个月内,你的病应该可以痊愈了……妙莲……妙莲……”他停下来,因为没人回答,四周那么安静。抬起头看她,才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惊惶得像即将被人抛弃的小猫。“妙莲……”几乎是本能地,她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腰。叶伽身子一震,心里也一震,急得面红耳赤。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这样抱住。本想推开她,但是伸出手去,却又不知所措,只茫然无措地举起手,连搭在她的肩上都不敢。“妙莲……妙莲……”她的声音全是抽泣:“叶伽……你走了,就再也没人理睬我了……呜呜呜……”这如孝子一般的哭声,反而让叶伽如释重负。他笑起来:“妙莲,别怕,我以后也会来看你……”“什么时候来?”“呃……每三年来一次吧……”“三年才来一次?”那岂不是头发都要等白了?她的眼泪更凶了:“叶伽……我就知道,等我一好,谁也不会理睬我了……呜呜呜,我不要吃药了……不吃了……”她放开他的腰,转身就走妖清nad;反而是叶伽着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妙莲……你乖乖听话,服药……这样吧,我多陪你半个月……”“才一个月?呜呜呜,不吃药……”“一个半月吧?”“三个月。”“好好好,只要你乖乖服药,那就三个月吧……也罢,我也要等着亲眼见你痊愈才放心。”心底的小小的喜悦,就是这么浮现上来的。呵,他说要亲眼看到自己痊愈才放心呢!这世界上,就叶伽一个人是关心自己的呢。那些日子,冯妙莲第一次觉得生搀的人生,如此的无忧无虑。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病情自然就跟着好转。在叶伽的良药之下,几乎不到半个月,她整个人,就有点儿脱胎换骨了。春日的午后,情思昏昏。但是,冯妙莲只睡了一会儿,就起床了。衣箱里很多衣服,素雅的,花枝招展的……她挑来挑去,好生苦恼,到底穿哪一件为好呢?柳儿要来帮忙,但被她毫不客气地打发出去了。选了半晌,她才挑了一件淡紫色的衫子穿上了,对镜自照,觉得还不错。又往脸上涂抹了一些胭脂水粉,这才施施然地出去了。叶伽就在家庙的客房里参禅,这是他的每日功课之一一字封天。冯妙莲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伸手推开了木门。他还在屏息凝神地静坐,闭着眼睛,双手合什。有一瞬间,冯妙莲觉得呼吸都有点儿停止了对面的男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尤其是他的脖子,在僧衣下面,露出修长的一截,褐色的,柔软的,但是,又充满了一种力量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脖子。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距离他不到两尺的时候,停下来。“妙莲……”她嘟囔了一声“不好玩,叶伽,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他并未睁开眼睛,只是带着笑意:“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味道。”她好奇地问:“什么味道呀?”“药味。妙莲,我给我带来的药,只有你一个人身上才有这个味道。”原来如此。她顺手扯了一个蒲团,挨着他坐下,跟他一样,双手合什,也那么打坐,微微闭着眼睛。“对,妙莲,你坚持这样,呼吸,吐纳,对你的身体很有好处……不对,双手要这样……眼观鼻,鼻观心……对了……就是这样……”那是冯妙莲第一次这样打坐,静默。在皇宫里许多年,不可能一直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得随时提防皇帝的新欢,争宠的讯号;生病之后,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每天但求早死超生,哪里有过真正放松和祥和的时候?这时,默默地坐在叶伽身边,按照他教给自己的方法打坐,吐纳,反而很快平息了心神,整个人都开始轻松起来。这样坚持了半个时辰之后,她坐不住了,睁开眼睛。叶伽还双手合什坐着魔武凌天。他仿佛这样一坐,可以坐上一整天。冯妙莲心想,他就不累么?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再一次被他的脖子所吸引真正是褐色的,柔软的,修长的,好看得不得了,叫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她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舌头伸出来,在嘴唇上舔了一下。可是,如此,就干涩得更加厉害了。“叶伽,我的病能痊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