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个空,他笑眯眯问道,“维文,这次来比利时……准备去荷兰走一趟吗?”
赵市彭的母亲与卢灿的奶奶关系不错,赵市彭也知道卢灿奶奶是荷兰人。卢灿知道他问话的意思,笑笑摇头,“暂时没这计划。我这次来布鲁塞尔,是应世界黄金协会邀请,顺道旅旅游。”
奶奶的娘家,这么近都不去看看?难怪圈内有传言,卢家和老太太的娘家不和。
这是私事,不好打听,赵市彭又笑着问道,“维文,你是想拿下海豚海运?要我怎么配合?”
他俩之间的对话用的是粤语,倒也不担心另外两人听去。
“兴趣不大。”卢灿笑着摇摇头,但也没有直接否定,两秒后又补了一句,“要买船队的话,还不如去英国买,我在北爱尔兰还有一家船厂……”
“这你就外行了。”赵市彭哈哈一笑,朝卢灿挑挑眉,“英国可是北约的中坚力量,咱跑船的,做的是全球生意,英籍船队反而不如比利时的,起码比利时船队能跑全球,英国船队只能跑大半个。”
嗯?这句话提醒了卢灿。铁幕另一侧的苏盟和东欧各国,虽然屡屡被北约制裁,但在日用消费及矿产资源方面,并不是完全禁绝,其航运市场同样庞大。可是,英国对铁幕另一侧的强势敌对态度,注定英籍船队在东欧和苏盟,占不到便宜。
相对而言,挪威、芬兰、荷兰、比利时和瑞典等毗邻国家船队,以及政治态度态度比较和缓的法国和意大利、希腊等国船队,两边生意都能做,如鱼得水,如此看来,收购英国船舶公司还真不是个好选择。
见卢灿在低头思考,赵市彭等了片刻才笑道,“怎么,你有想法加大航运业的投注?”
“从七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到现在将近十年,我个人感觉……这一波航运低潮期,可能快要过去。”卢灿说话的同时,手掌翻了翻,示意“十年”,“赵叔,你家老爷子……有没有加注的意思?”
赵市彭看向卢灿的眼神颇为复杂。
自家人知自家事。
早在八十年代初,父亲赵从衍就规划投资比利时海事集团,前几年更是加注,一举成为第二股东,其投资决策的根由,也是基于对这一轮海航运输低潮期的预测。只是没想到,这一轮的海运低潮期,因为战争因素,要比预想的时间更长,这也使得父亲的战略实施,变得很是勉强。
海事集团是比利时第一大航运集团,旗下有员工八千多人,比利时政府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企业倒闭,因此在海运低潮期间,比利时政府在包括采购服务、银行批贷等政策上,给与海事集团很多的帮扶,但即便这样,CMB集团依旧只是沉浮在及格线上,谈不上获利。
作为第二大股东,赵家最近三年,根本就没有在CMB集团身上拿到一毛钱分红,期间还因为要配套政府政策,先后两次投融资,让赵家有苦说不出。
这一切,说起来还是因为赵家对这一次海运低潮危害的预估不足所造成的。
而卢灿,避开了最艰难的三年,现在想要下海抄底……
赵市彭的心情很复杂。
如同自己辛辛苦苦在果园看守很长时间的果树,即将成熟时,被一个外人匆匆赶来,伸手欲摘,可偏偏还反对不了,毕竟,果园中的果树属于自己的只有一棵,剩下的那片,不属于自己。他想了很久,才苦笑道,“这需要我爹地来决策……我爸妈都在布鲁日,你有空的话……去我家坐坐?”
赵从衍和倪亚正在布鲁日?
卢灿点头笑笑,“好啊,我明天和阿璃一起去看看老爷子和老太太。”
毕竟是多人聚会,总是用两人才能听懂的话交流不合适,很快,他俩用英语与另外两人聊了起来。
安格鲁心事重重,维纳尔聊得比较多,和赵市彭聊到CMB的商务贷款合作。还不错,在这方面,赵市彭还是能说得上话,很快就CMB集团在洛林银行布鲁日分行开设账户达成意向。
这边正聊着,又有一行人走进咖啡馆,其中领头的一位中年人见到赵市彭,举手打招呼,“嗨,杰瑞,你也在?”
赵市彭抬头看了看,马上站起身,同样举手,“嗨,詹姆士,你也来了?”
旋即又向卢灿几人介绍,“这位是詹姆士·弗雷德,《比利时自由时报》报社副总编,我今天来根特城,就是和他聊点事。没想到又遇见他。”
说话间,詹姆士·弗雷德已经带人走过来,边走边笑道,“我带两位同事来喝下午茶,没想到又遇见你。”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我的两位同事,报社时事记者艾德·卡尔·弗朗茨,这位美丽的女郎,是报社活动部主管奥德莉·诺娃。”
卢灿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那位金发年轻人身上,身材瘦长,带着金丝眼镜,年龄二十出头,能归纳到英俊小生行列,颇有些文青气质。
艾德·卡尔·弗朗茨,汉纳特·弗朗茨公爵的长子!
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