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斯,维文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它们可不是你父亲传承下来的藏品,你说对吗?”皮耶罗拿着烟斗敲着掌心,笑吟吟地看着西蒙斯。
无论是维纳尔爵士还是卢灿,西蒙斯都需要给面子,尤其是维纳尔。
三年前,他入主根特城足球俱乐部时,曾经在洛林银行布鲁塞尔分行,拿了一笔抵押贷款,条件很优惠,就是维纳尔点头批准。
算他欠对方一个人情。
虽然欧美人大多数时候不讲人情,但西蒙斯不敢保证自己以后就一定不需要贷款。因此,维纳尔考虑几秒钟后,点点头,报个了两万比利时法郎的价格,将这对烛台转给卢灿。
藏品参观完毕,又买下这对烛台,卢灿也就没有逗留的兴趣——能看不能买的感受并不舒服。他很快提出告辞,四人走出西蒙斯的收藏室。
路过台阶中段墙壁上悬挂的张炎字幅时,卢灿又看了几眼,因为隔着玻璃,只觉得纸色发陈,似乎已经有受潮的迹象。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指了指几处霉斑,“西蒙斯,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已经有霉点,你得尽早处理,否则……”
西蒙斯贴近观看,卢灿所指之处却是有隐约的霉斑出现,心底一惊,但依旧不觉得有多严重,点头笑道,“多谢提醒,我一会就挪进去。”
卢灿耸耸肩,言尽如此。
没有在西蒙斯的哨所逗留,告辞离开。
送卢灿一行人出门后,西蒙斯转身回屋,佣人正在收拾帐篷下的茶桌,他想了想,招了招手,“来两人,帮我把玄关的那玻璃框,卸下来。”
卢灿的两次提醒,终究还是让他有些担心,毕竟,那幅字可是父亲生前挚爱。
很快,两名佣人抬着画框,搁在帐篷下的茶桌上。
西蒙斯趴在上面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是霉斑,心底咯噔一下,连忙将画框翻过来,又让佣人送来工具,他亲自上手,将画框背后的垫板卸下。
粗糙的硬纸垫板卸下来之后,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刚才掀开硬纸板时,已经出现画芯后的衬纸与硬纸垫板粘黏现象。这表明,卢灿刚才的猜测已经成真——画幅内部受潮,出现粘黏现象。
这幅字幅原本是天地轴的中式装裱,西蒙斯将其从收藏室挪出来,也考虑过受潮因素,将天地二轴切掉,改为密封性较好的镜框式装裱,可是没想到,还是受潮了。
只是还不知道,画芯受潮严不严重。
很快西蒙斯就发现,情况似乎比预想的还要糟糕——画芯的内衬白纸,不仅粘黏在最外层的硬纸板上,和画芯的背面,粘黏情况更严重。
画芯和内衬纸,已经软塌塌,更让他揪心和后悔的是,画芯因为受潮变得非常脆弱,似乎一戳就破。想要将二者分开,必须要小心翼翼,这种工艺已经不是他西蒙斯这种二把刀所能操持。
更勿论这幅画作的急救!
这可怎么办?
西蒙斯懊恼地双手挠头……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就把这幅字拿出来装面子?
这下坏事,这幅字八成要毁在自己手中!
………………
一对烛台,在皮耶罗手上,被他左看右看,最后颓然地搁在车座上,抬头笑问,“维文,这对烛台……虽说是老古董,可比起同类的物件,算不上多出色,还有破损,你怎么……?”
显然,他对卢灿坚持购买这对看似平常的烛台,起了疑心。
卢灿显得很坦然,笑道,“几年前我来法国,购买了一对烛台,式样和这对烛台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看见这两件,就琢磨着是不是一套四件,买回去凑成一整套。”
其实,卢灿在法国得到的两只烛台,早就和其它物件一起,转让给托马斯,家里面哪有?
温碧璃眼睛眯了眯,又抿了抿嘴,将笑意压了下去,伸手拿过一只烛台,看了起来——皮耶罗和卢灿的一问一答,让她也意识到卢灿买这对烛台,怕是另有蹊跷。
她的小动作,卢灿注意到了,笑了笑,烛台的秘密要是这么容易被看出来,也就掩藏不了什么秘密——刚才上车时,他试着转了一下烛台底座,应该可以转动,只是人多嘴杂,没能发力,不过,底座上方有一层髹漆,光凭肉眼看,很难发现。
卢灿没去关注温碧璃的小动作,欠身和前排的皮耶罗聊起下午拜访的藏友。
“西蒙斯这家伙不缺钱,下午这位,你应该有些收获。”皮耶罗对于西蒙斯的“一毛不拔”也很无奈,不过,他对下午拜访的这位,似乎很有信心。
卢灿笼着手笑道,“下午这位藏友,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