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维先生?”“这是嫁——赔礼,请收下吧。”老人笑容可掬地说,“为表歉意,在这里,我顺便把他们交给你了。日后如果想要出气的话,就尽情地——我是说,给点教训什么的,请随意。”……长久的冷场在奈奈端着点心回来之后消除了。纲吉赶紧找了个借口逃出门,随便找了个角落把那堆礼品塞进去——正好和那些未处理的凤梨一起作伴。完成这耗费体力的工作,她也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吓的,靠着院门直喘气。“交给你了”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可把纲吉吓得够呛。不过,还没等她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肩膀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往旁边跳开,在看清来人之后把惊呼咽了回去。原来是列维尔坦,他的肩膀上还站着一个斗篷小婴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列维的脸上充满了战败后的不甘与奇怪的悲怆感,想要说什么,却更像要哭出来似的。“沢田纲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口,纲吉觉得他一定是气得要杀人了,他却突然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行了一个算得上标准的日本跪礼,“boss以后就拜托你了!请一定要好好地负责啊!”“没错,”玛蒙表示肯定。“什么鬼啊?!”xxx纲吉一口气跑到了街上。她喘着气放慢了脚步,这时候才留意到手里的一张纸,那是列维行礼之后以非常郑重的方式递给她的,因为态度太过强硬,再加上玛蒙有意无意的幻术威胁,她根本无法拒绝。“这是什么?”纲吉疑惑地打开,目光移动,落在了标题那个大大的“婚姻届”上,表情顿时变得难以形容。“说好的道歉书呢?这是什么鬼啊!还有对象这里填反了吧?!”然后,她一头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啊,对不起!是我没看——”纲吉抬起头,看到面前一排的黑西装后不由一愣。“阿纲?你没事吧?”迪诺的目光里不乏担忧,他上上下下把她好好打量了一番,确定她确实没有因为昨晚的战斗落下什么伤之后,才松了口气,“不在家好好休息吗?”“如果在家里能休息就好了,”她答道。“诶?”“没、没什么,”纲吉赶紧摇头抹消对方的疑虑,“说起来,迪诺先生怎么在这儿?”“哦,听说九代目去你们家了,我想就顺便过去,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一并跟他交代下。”“九代目……九代目正和妈妈聊得开心呢,没想到他恢复得这么快,”纲吉说,“我还以为受了那样的伤——”她突然刹住话音。原因很简单,那副伤势就是她自己造成的,虽然没有任何人会责怪她,但一想到这个事实,她还是会觉得难过。迪诺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情,便笑了笑,尽量轻松地说:“毕竟是用了最好的医疗设备……放心吧,你别看九代目那个样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唔,”纲吉有些犹豫,“那,斯库瓦罗——”“噢,他啊!”有那么一短暂的功夫,迪诺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让纲吉有点不安。“哎呀,虽然说昨晚他看着像木乃伊——那些家伙的生命力可都强悍得很——其实,他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诶?”“你昏过去之后,xanx又把他狠狠揍了一顿,”金发青年的脸上充满了一言难尽的悲伤,“所以我就继续让他医院里休养了……”“……”纲吉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问原因为好。“嗯,好了,那么我去你家一趟——”迪诺说着,挥挥手准备先走一步。“等、等一下,”纲吉下意识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她可不希望他在自己家里看到前一个晚上打得死去活来的敌人和他的“赔礼”(虽然在九代目过于诡异的举动下,她更怀疑那礼物还有别的意思)。“抱歉,那个——要不等会再去?我想,唔,我想去买一些泡芙,带去给蓝波,迪诺先生可以……陪我一起吗?”这个要求有点唐突,所以她也说得吞吞吐吐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赧然。虽然不知道迪诺是怎么想的,不过他看上去很高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们走吧!”……呃,就是有点积极过头了。xxx拎着满手的袋子准备回家时,纲吉隔着一条购物街看到了熟悉的黑曜身影。城岛犬一见到她就扭开了头,似乎突然对橱窗里一对兔毛发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根本挪不开眼,他的好友见状,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日安,彭格列。”“日安,”纲吉看了看犬,目光经过千种,落在后边的女孩身上,不由露出了微笑,“库洛姆。”“首领,”库洛姆向她点点头,一如初次见面般安静而矜持——狱寺之前也反复叨念着,说她太傲慢——但纲吉推测,或者说她相信,库洛姆可能只是跟达西小姐差不多,比较害羞罢了。“对了,一直没来得及表示感谢……总之、唔,之前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纲吉说得十分诚恳,“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库洛姆踌躇着,无意识地抱紧怀里的书包:“不,这是我该做的。”“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帮了大忙,骸——”她顿了一顿,继续说下去,“他也是。听说那天之后他一直没再出现过,我想一定是因为那场战斗累坏了吧……”不过,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倘若不耍帅,更加干脆果断地了结对手的话,也不至于变成那样。纲吉在心里补充道。“喂,你说什么啊,”犬猛地转过头来,“怎么说骸先生也是为了——我是说,”在被千种警告地扫了一眼之后他及时改口,“就那种程度的家伙,怎么可能把他累坏啊!”“kufufu……”犬立马就闭上了嘴。雾气悄声无息地从他们身边绕过,纲吉愣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前果然出现了蓝发少年的身影,而原本两个“护花使者”则不知什么时候退离了数步之远。“看起来,你似乎以为,在输给你之后,我一直毫无长进呢,彭格列,”六道骸的微笑中带着淡淡的嘲讽,“需要借此机会让你看清楚吗?”“不,不用了,”纲吉不假思索地答道,“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也是为了库洛姆,别在这里乱费力气了。”这话引得骸抖了抖眉毛。“算了,我可不是特意来找你说这些的,”他似乎觉得无趣,却在下一刻,猛地握住纲吉的手腕往前一扯,几乎强迫地把她拉进怀里。“嘘,别动。”他说,另一手半虚半实地圈住她的腰。纲吉意识到他有什么话想说。他并没有贴得很近,这样的动作勉强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为了避免路人的怀疑,她打消了挣脱的念头。“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骸的呼吸擦过她的耳畔,“你什么时候接触过幻术?”“……什么?”“或者换个说法,什么人跟你——”可能是因为察觉到对方确实一头雾水,并无虚假,骸收住了话音,也同时放开了她的手。“骸?”纲吉退后几步。“不,没事了。”他看着她,唇畔依然挂着不明的笑意,目光也让她多少有点不自在,“巧克力泡芙吗?不介意给库洛姆留一点吧。”“诶?”纲吉这才发现手中的一份重量跑到了对方手里,“哦,当然不。差点忘了,之前她还借给我——”没想到下唇突然被隔着手套的食指压住,这个略显亲昵的动作让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小心一点。”她望着他,微微张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