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感知不到。
感知被剥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常人很难忍受无声、无感,凌翌本就在恼火中,虽然理解谢危楼会生气和在意,但他不能认同谢危楼的做法。哪有人因为关心就对别人生气的。
谢危楼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凌翌发现自己起不来,手臂贴在靠背上,连腿也很难挪动,他无法听到风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心绪从一开始的恼怒变成了冷静,又从冷静变成了烦躁。
凌翌开口道:“谢危楼,你玩够了没有?”
室内无人应答,他才开始觉得空落落地厉害,单纯在气头上被消耗时间和对面故意看他消耗时间。
他眼盲的时候,谢危楼牵着他的手过了门,告诉他那里是碰壁的方向,又细致无比地拿开每一个摆件,要多耐心有多耐心。
这个人冷起来,完全是两回事。
凌翌扯了下嘴角,冷笑一声:“谢危楼,我没那么容易死。”
凌翌胸膛上下起伏,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陡然放大的黑暗和沉默最后都变成了抬杠,弄得最后他气息紊乱。
他不肯认输,手腕被勒出了鲜明的红痕才觉得疼,虎口上握刀处血迹滑过指节,滴答滴答流个不停。
黑带再被摘下来,光线入眼刺目。
手腕上陡然贴上药酒,针扎一半的疼痛密集而来,极其突然,如同给谁要好好长个教训。
凌翌心口慌了一瞬,后知后觉地咬紧牙关,倒抽了一口气。
呼吸时,他脸上托着谢危楼的手,上药的动作却很精准,和感知完完全全地割裂开。
凌翌视线恢复,淡漠地瞧着,又拍开了想要替他包扎的谢危楼:“犯不着你来关心。”
谢危楼扫了他一眼,手腕倾斜,倾倒药酒,手上的热度就像活了,缓缓地爬在皮肤上。
冷热交替,火燃在皮肤上。
前段时间,凌翌才刚刚说过,要和谢危楼这样一直下去。
但他们又吵架了,比起之前任何一场,吵得更加厉害。
他的确因为谢危楼做的事情感到不高兴,却同样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喜欢谢危楼这样对待自己。
凌翌:“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向你求饶,最好扑在你怀里,哭喊着我再也不犯了,你才会满意。”
谢危楼眉头颦得更紧,他想握向凌翌的手,再一次握了个空:“你会么?你就没想过你会和我说。”
吵架后的躁意彻底泛了上来。
凌翌才发现原来关系变得很好以后,吵架只会让关系变得不堪,无意义的争执只会回旋似地落在身上,在他的不甘和不解之后,也会因为徒手破坏这段关系而不舍和烦恼。
谢危楼是关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