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悄悄给了谢危楼一次机会,如果哪天他见到谢危楼,谢危楼还能一眼认出他,他可以考虑暂时不把他忘记。
学府内彻底少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归鸿刀一共四个招式,第一招叫天问,第二招叫远游。
这两招凌翌在学府内用得很好,但他找不到可以和他一起对刀的人。别无他法,他只能在幻境内找同门一个个挑战上去,一开始,他一个人总是很单挑很多人,后来,同门遇到他都会投降,凌翌就只找小范围的同门一起练。
周洵清的金玉笔笔法很好,他坐轮椅上行动半点不差,性子也很稳,用笔时如作画,洋洋洒洒,如同泼了一地的墨。
凌翌的刀诀很独断,又极其霸道,两者对打,整个幻境内只有火光和金光。凌翌也乐于去见到对面最真实的反应,因为周洵清直白的不喜欢也比伪装好。
他们对战完之后也很少说话,只有一次,他看到周洵清从怀里掉出一块绣了莲花纹的帕子。
周洵清常年疏冷的面色露出了一丝崩塌,他低头拾起了那块帕子,再凝神看向凌翌。
凌翌只对他朗朗笑了下,说:“我没看到什么,下次继续。”
周洵清出现了一些松动,熟悉之后,他也开始愿意和凌翌走动谈天,他这个人比谢危楼都古板,讲话太有分寸,三句不离论道。
凌翌有时觉得和他聊课业有些太费劲,但有人聊总比没人和他聊得好,只是每次走动的时候,凌翌发现陆文竺总会在看着他。
陆文竺讲话总是客气到掩盖了他所有真实的意图,到了这种时候,他眼底才有一种不加掩盖的敌意。那道目光直直地刺过来,像是他又把陆文竺的什么东西给抢了一样。
敌意毫不掩盖、极其明显。
凌翌总是第一个突破境界、闯出幻境,紧随他后的总是陆文竺。
陆文竺修为天赋也很好,但比起凌翌总是差了一点点,他似乎总是一直很在意这微乎其微的差距,也额外在乎凌翌身边的周洵清。
可能每个人在意的东西不一样。
正如学府内每个人都有不能对外说的秘密。
凌翌和周洵清的秘密很像,他们一直在等谢家的消息。
“有没有人愿意去送一块玉章?”堂上,玉生烟突然提了个问题。
“去外门,把玉章带回来,再送去白玉京。”
“啊?又去那个脏地方。”四下议论纷纷。
“据说那里的人都不怎么洗沐,抢一本书都要打得头破血流。”
“那可真是失礼。”
“玉师父,我去。”
凌翌站起来的时候,四下满是惊奇又压抑的目光,接着又是窃窃私语声。
凌翌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从外门送块玉章上来,哪怕他已经听到有些学子说他心底总朝着出身不好的人。
这活是接下了,夜里,凌翌躺在卧寝内,他又失了眠,晚上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举起手里的那枚流光石,一点点地转着、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