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提醒道:“辛将军别忘了,咱们大燕国嫁还有?一位北狄的暗探萧世子?。不过派她前来总好过派一个精明能干之人,那恐怕对王爷更为不利。”
“王妃所言极是。”
薛雁在心中仔细盘算着一切,认真?的道:“辛将军,我已经决定了,今夜,我们便前往京城。”
辛荣道:“可王爷临走前嘱咐过,大燕的天下半数都已经落入了中山王之手,您的身份特殊,王爷更是将您看得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他让您就留在扬州城。”
“那敢问王爷此行去幽州共带了多少粮草?”
提起大军的粮草问题,辛荣的脸色变得更凝重,“不足半个月。”
薛雁道:“王爷数次救我于危险,我怎可在王爷有?难之时便袖手旁观,我不想只做依附王爷的菟丝花,我更站在王爷身边,与?他并肩同行,王爷答应要娶我,是因为我真?正配的上他,而不遇事只知依附他。辛将军,你愿意帮王爷,愿意帮我吗?”
辛荣终于点头?,“好。”
为了防止身份泄露出去,防止被中山王的人盯上,薛雁为薛况和辛荣自乔装易容了一翻,辛荣见到镜中从头?到脚改头?换面?的自己,没想到薛雁竟还有?如此本事,她竟能让一个少年郎变成了中年大叔,他不禁大为震惊,“薛二娘子?竟有?如此神技,现在就连我自己也认不出来。”
薛雁用螺黛在脸上画了不少雀斑,遮住了那颗痣,还添上了几颗红点,整张脸就像是过敏长了红疹,薛况看到她脸,顿时吓了一跳,“妹妹这是怎么了?”
薛雁抿嘴偷笑,“三哥哥,你说旁人还能认出我来吗?”
“这般模样,旁人怕是连看一眼都不愿,必定不会知道你是薛二小姐,妹妹实?在太机智了!”
这三日以来,薛雁都将自己关在船舱中,已经熬了整整三个晚上,累了便只是伏案休息一会,苦思买粮运送粮草的事。
薛况见薛雁房中的灯一亮一宿,还总是只用很少的饭食,还总是将自己关在房中,薛况敲门而入,“妹妹再这般熬下去,怕是还未到京城,妹妹自己便已经倒下了,宁王殿下在外征战,倘若他得知妹妹出事,他会有?多担心?只怕更无心打?仗了,丢下前线的将士们会连夜赶回来找妹妹。”
薛况的一番话?将薛雁逗笑了,这真?像是霍钰能做出来的事儿,只怕他会直接从战场杀回来,日夜看着她,不许她熬夜,不许她费神。
已经整整三日未见,也不知行军到了何处,可曾遇到了北狄的十万铁骑。
刚抵达京城,辛荣便与?如意坊未曾折损的人手取得了联系,探听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原来那位那位北狄的公主挞拔长忆果?真?将那十万铁骑交给了萧炎幽州,自己竟然进了京。
半年后,再次入京城,薛雁感慨良多,途径朱雀街时,原本这条街上的那些高?门大户的大门都落了锁,门上结满了蛛丝网,看来府里人去楼空,府里空置了许久,甚至门上还留下了不少暗红干涸的血迹。
京城遭遇了两次叛军进攻,那些叛军在攻城之际杀了不少朝廷官员,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放过,那些人满门被杀,就连公主府也不能幸免。
三公主门前有?棵大槐树,听说三公主被叛军抓住,被残忍杀害,她死前竟让府中百余府兵都留给了谢玉卿,虽说她看上谢玉卿是为了免于和亲,却也算是对谢玉卿有?情有?义。
再不远处是薛府,当时父亲辞官,携家带口前往卢州之时,便变卖了家产,遣散了仆从,薛府早已空无一人。
薛家人也因此幸免于难。
“看什?么!我挖了你的眼睛!”
只见一个梳着满头?小辫,穿着易装的女子?拔出弯刀,威胁那玉器铺子?的掌柜要挖了那人的眼睛。
薛雁取下帷帽,超那女子?望去,只见那女子?一身北狄人装扮,态度跋扈,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看上去不过十五岁年纪,看上去稚嫩的脸庞,满脸恶毒。
那掌柜的道:“哪里来的小丑八怪,休敢再次撒野。”
薛雁却见那北狄公主的眼下竟然有?一块青色的蝴蝶形状的胎记。那胎记在那般白皙的脸颊上格外显眼,令人不禁觉得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竟被这胎记毁了。
薛雁心想只怕是这掌柜的多看了她眼下的胎记,这北狄的公主便恼羞成怒要挖了那个人的眼睛。
只听得一声惨叫声传来,那人的脸被划破了,那北狄公主见到他脸上血淋淋的一幕,不禁觉得恶心,怒道:“今日本公…小姐便先饶你一命,你若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杀了你。”
只见那北狄公主跑到墙角,不停地干呕。
她身后其?中一名随从道:“谁叫他嘲笑公主,如今自己却成了丑八怪。”
挞拔长忆恶狠狠地盯着他,怒道:“给本公主砍了他。”
辛荣见薛雁一直在观察这位北狄公主,“挞拔长忆也真?的是能惹祸,她这几日去听了戏,买了瓷器字画,甚至去逛了兰桂坊,还点了小倌做陪,只要有?人多看了她几眼,她便要扬言要挖人的眼睛。”
薛雁看着挞拔长忆一路逛了路边的摊位,让手下买了许多字画和瓷器,还专挑那种提字的买,薛雁便笑道:“没想到这位北狄公主还是有?趣!”
而辛荣却道:“有?趣?只因那瓷器铺子?的掌柜多看了她两眼,她便让人挖了那人的眼睛,小小年纪却残忍暴戾。”
薛雁也震惊不已,“我想找机会会一会那个北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