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算来那女孩差不多也是及笄之龄了,贺夫人就忙活开了。可那女孩儿并不在京城,想打听她的品性为人,非得跟在京城的申夫人搭上关系不可。
可那位申夫人是出了名的冷美人,甚少出来应酬,贺夫人费了很多工夫,也才混个脸熟。想进一步说话,却总是没机会。
眼下听说她居然肯赏脸去赴闲园的约,贺夫人就算是再为贺奉娘的事操心,也得亲自过去走一趟了。
(某国主说,求粉红啊求粉红,拿宝石换好么?)
怎么会是她
事关儿子的终生大事,有一个问题就得先搞清楚。
申夫人究竟是冲谁的面子来的?嘉善郡主还是贞顺公主?
这个侯勇媳妇就不得而知了,贺夫人想了想,觉得郡主的可能性更大。贞顺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没看跟申夫人有什么交情,唯有嘉善郡主,出了名的好人缘,虽不知是怎么搭上的线,但她估计多半是她。
想了想,贺夫人吩咐侯勇媳妇,“你先回去歇歇,等晚上郡主回家了,再去平王府一趟,跟郡主说我明儿也去,请她想法子帮我跟申夫人安排在一处说说话。再让厨房把咱家秘制的白露浆,连方子一起给人送去。”
侯勇媳妇一惊,“那白露浆可是老爷好不容易寻来的方子,咱家厨房压箱底的东西,这就送人了?要不夫人换件首饰什么的吧。”
贺夫人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当嘉善郡主是几件首饰就能打发的吗?平王府还能短得了这个?这送礼就得投其所好,郡主就只爱捣鼓点吃的,听我的,没错。”
等到贺宪下朝回来,贺夫人便把此事告诉了他。
贺宪听得点头,“不过一个调味浆,我也是当年修道时从别的道友处偶然所得,咱们家又不指着那个赚钱,送给郡主倒是个人情。不过你可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给张同的吗?”
贺夫人听得一愣,“老爷查出来了?”
贺宪冷笑,“我早打了招呼,居然还有人敢阳奉阴违,要是不把这个找出来,我这丞相当得还稳当吗?只是没想到啊,查来查去的,你猜我查出谁了?”
听他那语气,贺夫人忽地意会。“莫非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正是。”贺宪隐现怒容,“真是最毒妇人心,她被咱们摆了一道。就去祸害八娘。可怜堂堂的丞相千金,正正经经一个乡君,如今却被她害得家宅不宁,这小妮子倒也真有几分胆量!”
贺夫人赫然色变,“是淞哥儿那个媳妇?她好大的胆子!”
接下来的事情贺宪就不管了,既然这贼在内宅之中,相信夫人可以摆平,他只交待一句,“淞哥儿是个懂事的,你注意不要伤到他的颜面。至于八娘。唉,是我误了她,也罢!”
他咬了咬牙,“待我寻个机会去跟张同谈一谈,他要实在膈应。和离便和离!回头给奉娘寻个远离京城,老实本分的好人家,也未尝过不下去。”
事情闹到这样,就算勉强在一起,也实在没什么意思。反正没孩子,要分开也没那么多牵挂,贺夫人也是不想看到贺奉娘成天以泪洗面的模样。于是也就不再多劝了。
只是有些事,不必慌着处理,先如常料理完了家事,她会给那小贱人好看!
掌灯后,去平王府的侯勇媳妇回来了,告诉贺夫人。“郡主收了那白露浆,很是高兴,让奴婢转告夫人,明日必会帮忙照应。这里还有一罐郡主亲自做的甜点,叫珍珠甘露。说是请您和老爷尝尝鲜的。”
贺夫人瞧那汤羹别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舀了一碗来尝,里面有奶味,有水果味,还有些珍珠样半透明的小圆子,咬在嘴里q弹无比,很是有趣。
忙添了一碗给贺宪送去,他吃了一口就笑了,“这样的甜点,八娘肯定爱吃,你给她送去,顺便宽宽她的心。”
贺夫人看他心情好转,不免打趣起来,“老爷就是偏心,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着那丫头。”
贺宪笑道,“是是是,为夫错了,应该是请夫人和她一起享用才是。”
贺夫人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晚上甜食吃多了不好,还是给她吧。”
侯勇媳妇却道,“夫人放心,来前郡主特意交待过的,这甜汤糖份不高,大半是兑的蜂蜜,纵是晚上吃了,也不必担心会发福的。奴婢去的时候,瞧见她家几个老人家都吃得很香甜呢。”
嗬,还有这样好事?那贺夫人倒是要好好尝尝了。唤上丫鬟,拎上甜汤,就去找贺奉娘了。
作为家中最娇宠的小女儿,贺奉娘就是出嫁了,她原先的院子还是保留得好好的。贺夫人带着丫鬟行至门外,这边负责打扫的粗使丫鬟忙跟她见礼。
贺夫人摆了摆手,瞧见几个不是这里的丫鬟,问,“这是谁来了?”
丫鬟道,“是淞大奶奶。”
贺夫人一听,顿时勾起一抹冷笑,摆手让下人都别吱声,悄无声息的进了里层,站在闺房外,听里头说话。
“……妹妹你就是太好性子了,才给姑爷欺负成这样。要依我说,索性闹将起来,看他怕不怕丢人。”
“怎么闹?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这一闹,岂不名声更坏?”
“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他就是吃准了你爱面子,才故意这么冷落你。你要是敢豁出去,他要再不回房,你就说干脆当着全京城把此事撕掳开来,他必然畏惧,到时不就乖乖听话了?”
“这样……不大好吧?万一他也豁出去了不理呢?”
“那怕什么?反正妹妹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到时还有我替你作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