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送到了武川前线,在北匈奴大营前,换了一批之前被劫的百姓回来。”
原来是拿她换人质去了,“那北匈奴要她做什么?”
“她现在是北匈奴的将军夫人。”
“她嫁人了?”
“嗯,”元致握住她的手道。
“两年前我清理黑羽军的时候,留了她一命,送她回了宇文部,并告知我和她的婚约不做数了,不久前,她被嫁给了北匈奴的大将军呼延陀陀,所以她跑到卢奴城来是私自出逃,我将她送还理所应当,以她一人换八百北镇百姓,很划算。”
周濛默了默,心里多少不是滋味。作为女子被家人像牲畜配种一样送出去,随随便便就嫁了,她经历过同样的事,可若是一味同情宇文慕罗,那么多因她而无辜死去的鲜卑平民,又有谁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呢?
她此番离家出走,再由前未婚夫元致亲自送她回去,这会让那位呼延大将军怎么想?
“……她回去以后恐怕不会好过了吧?”
元致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做,要不然她还会祸害更多的人。至于以后的命数,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沉沉叹气,“罢了,翻篇吧,真是再也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了。”
“嗯,”元致借着替她打扇,靠得越来越近,“那就再来说说乌孙公主的事。”
周濛一愣,“什么乌孙公主?”
“上回争吵,你自己说的,生了好大的气。”
周濛想起来了,那时候自己正吃新安郡主的飞醋,和他的关系也没想明白,气头上说了好些胡话。于是忙捂住耳朵,“不听!谁要听你的一屁股风流债!”
“我风流?”元致笑着拉下她的手,“那就更得说清楚。”
他将她的手小心地握进掌中,“十九岁那年我去乌孙帮助平叛,快要告捷的时候才认识那位乌孙大公主,见过几次,因为我每次入宫找乌孙王谈善后事宜,都由她来招待,公主参政在西域小国里再正常不过,没人会去多想。后来,就发生了传闻里的事,她私下向我示好……”
“等等,她如何示好的?”
元致被打断,一挑眉幽幽地看过来。
“那你什么反应?也呆得像块木头吗?”周濛想起昨夜他刚换完伤药时,一副坐怀不乱的呆样。
“我并未单独见她。她派侍官给我传的信,男侍官,”他咬着后槽牙道,“你想想,若不是有外人传信,那些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难道我自己四处去说不成?”
他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也不知道这轻易就能告饶的人,怎么总喜欢在他的危险边缘撩拨。
“除了你,我从未有过别的女子,任何意义上都没有,以后更不会有,你休想再给我编排风流韵事。再有,什么叫‘也’像块木头?昨夜我在你面前为何僵着不敢动,你还不知道缘由吗?在咏凉阁与你共寝的那些日子,我从未有一夜睡过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