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先生告诉过他,这种被称之为“鬼”的可怕生物除了畏惧太阳光的照射之外,能够杀死它们的还有由特殊材质铸造而成的日轮刀,只要被日轮刀砍掉头颅,恶鬼便会灰飞烟灭。
“太好了,炼狱先生他们砍掉那只鬼的脑袋了。”
我妻善逸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先前不自觉因为紧张担忧而提起的气息松懈下来,对旁边正慌乱看着他的鬼杀队善逸说道:
“砍掉头就是结束了吧?这下子应该是已经成功了,接下来等他们过来找我们汇合就——”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我妻善逸的表情突然一僵,紧接着又将已经准备从头上摘下来的耳机重新死死扣在了耳朵上,神色也猛然惊诧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令他大惊失色的消息,连瞳孔都忍不住紧缩了一瞬。“——怎么会这样?”
“……不是已经砍掉那只鬼的头颅了吗?又发生什么了?”
鬼杀队的善逸眼看着他这一副突遭惊变的模样,也跟着忐忑不安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这么问了一句。
而他这句问话的尾音还没落地,就只见眼前这个另一个自己,突然毫不犹豫抓着耳机从头上摘了下来,嘀咕着“一定要保护好姐姐送我的礼物”,随后一把抛给了他。
等到鬼杀队我妻善逸“呜哇”一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接在怀里,这家伙已经单手攀着身侧树干的树枝,轻轻松松两步就窜上了树梢,双腿微屈蓄力,面朝着传出打斗声响的方向,分明从未学习过势如雷霆的雷之呼吸,周身却也莫名萦绕起了若有若无的金色电弧,“噼啪”地响了两声。
“发生了很出乎预料很可怕的事情,砍掉那只鬼的脑袋也没有成功杀死它,反而那家伙被趁着这个机会试图突围了。”
我妻善逸怀抱着刀刃锋利无比的日轮柴刀,面色忐忑地看向那个方位,脸上虽仍旧是怯懦的表情,但明黄色的瞳仁却一眨不眨,几根细细的血丝自眼白边缘向着瞳仁中心蔓延,呼吸平静,死死盯住了目前仍旧毫无动静的一片茂密树冠。
“那种程度的鬼很可怕吧?如果毫不设防被他突围到我们面前,我们说不定会被它杀死的,我也很害怕啊,超级害怕的,所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尽力在它发现我们之前,把它的头颅砍下来了。”
我妻善逸略带畏惧地这么说。
随后,紧接着,也就是区区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原本不戴着耳机时只能听见音乐震颤闷响的声音飞速接近,极其迅速传来一阵茂密枝头窜过来什么东西的窸窸窣窣,后面是急迫追赶的三道脚步声,还伴随着几声急促的交流。
“那边是我妻少年们离开的方向!”
“要拦住他,让那两个家伙快逃。”
“砍掉头却不会死亡的鬼,要将时间拖延到天亮。”
“……”
桃红短发全身都带着刺青的上弦鬼猛然从树干的枝头窜出,全身直接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树冠之间,将拦在面前的全部脆弱纸条全部撞断,再踩着下一段枝头借力,一个起落便能跳出去很远,但后方难缠的猎鬼人却仍旧紧追不舍。
桃红短发的鬼面上露出明显的不耐和烦躁。
——他所追求的是武者凛冽的斗气,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与强者之间的战斗,是拳头与刀正面硬碰硬的相撞,双方都拿出全部本领的对战!
发尾金红的男人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如果能毫无顾忌地与这名剑士进行战斗,想必才是真正武者之间的对决,但此时不仅对方是三个打他一个的群殴,剩下那两个鬼杀队的“柱”的招式又格外古怪,喜欢正面硬碰硬的猗窝座觉得和他们打得很……憋屈。
披着对半分花纹羽织的那个男人有一招剑术能让他的血鬼术直接失效,另一个发尾发绿的小子打起来几乎看不清人影,整个人就像一朵云一片雾,拳风一吹都是轻飘飘的,完全没有属于武者之间战斗应该有的酣畅淋漓的实感,这让猗窝座打得格外不在状态,甚至刚刚还被其中一个家伙拼着受伤,反手砍断了他的脖子——
不过似乎他也因此突破了某种界限,冥冥中拥有了一种感觉,本该化为灰烬的头颅在逐渐恢复,他似乎已经成为被砍断脖颈也不会死亡的鬼了。
至于当务之急,应该将这三个报团攻击他的“柱”逐一分散开来,最好能甩开那两个碍事的家伙,只留发尾金红的那个男人来一场斗气精纯的属于武者之间的战斗——最好还能劝劝他一起成为鬼,不再被寿命所困疾病所伤,如果能够使用长久的时间锻炼肢体与斗气,这个男人一定会成为他最优秀的对手。
抱着这种想法,猗窝座再次冲破了一棵树的树冠,从眼前茂密的绿色树叶中窜出,钻进的空**凛冽的空气中。
“!”
然而毫无征兆地,猗窝座的瞳孔猛地一缩,突然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威胁。
耳边毫无征兆响起了一阵犹如落雷一般的“轰隆”声,并且此时他还滞留在半空中,在双脚落在下一颗用于借力的树干之前,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兆,一道耀眼的金色雷霆突然闪烁在了他的眼前。
刹那间一抹金光映入眼帘,随后是一眨不眨的明黄色瞳仁,眼白处蔓上森森血丝,透着股阴森寒气——
再紧接着,就是当头劈下的一柄森冷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