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斩首不死
鬼的听觉与感知都经过了鬼王之血的强化,比起并非天赋异禀的人类来讲时,要额外占据相当程度的优势,而上弦鬼更是在所有恶鬼中金字塔的顶端,发现自己的“领地”中出现几股强大气息的速度,要比起预料中还要快上几分。
鬼杀队已经有百年多未曾获得过上弦的消息,仍旧保留的情报也简直匮乏到极点,假使通过曾经杀死过的下弦鬼来推测上弦的实力,那么也难免会出现偏差。
所以,三位“柱”与上弦之鬼爆发战斗的位置,也比起预先的猜测,要距离两个金毛近上不少。
……
在三位“柱”离开不久之后,两个一模一样的善逸也莫名地陷入了沉默,往常吵的不行的家伙此刻却安静得有些诡异,就这么相视无言在树林中静默了好一会儿,披着金色三角纹路羽织的善逸犹犹豫豫开口:
“那、那个,我们真的只是带个路,然后就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了,是不是有一点儿太没用啊……”
先前没开口的时候氛围就格外古怪,两个家伙都有种难言的坐立难安,而一旦有人率先开口,也就算打开了话茬子,原本就很话多的家伙这么说着,忍不住嘟囔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有负罪感,你也有对吧?毕竟我们是一个人嘛,总觉得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好像是在逃避什么责任一样,虽然说逃避的确很好用啦,毕竟我真的很弱……而且那可是三个‘柱’啊!那种程度的家伙绝对要比我强上好多倍,如果连他们都应付不了那么可怕的鬼,我们肯定就是一个照面就会被杀死的那种类型啦……”
鬼杀队的善逸这么嘀嘀咕咕起来,而我妻家的善逸抱着柴刀,仍旧是一副双目放空的模样,脑袋的朝向还是三个柱离开的方位,好像是被什么从未见到的东西给震撼住了一般,神色空茫地兀自喃喃着:
“好奇怪的人,我明明已经打过两份工了,应该也算是靠谱的社会人了吧,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种家伙,好奇怪,心脏还有种诡异的热烘烘的感觉,是血液流速太快了吗?真的好奇怪——”
“哈?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什么叫做‘血液流速太快’,干嘛表现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只是被保护了而已啊。”
鬼杀队的善逸善逸先是一脸纳闷看了过来,随后似乎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突然控制不住地怜悯起来:
“呜哇,不会吧,你这家伙,好歹也是我自己,竟然混得这么惨的吗?”
就算是他这种没什么用处的家伙,也被爷爷保护过,被炭治郎保护过,就连伊之助也算——另一个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完全就是一副从来没受到过保护所以好不适应的模样,明明有那种超级可怕的姐姐已经很可怜了,但是他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能可怜到这种程度啊!
虽然说以这家伙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可能压根就不需要保护吧,不过有没有和需不需要完全就是两码事,就像是能与女孩子牵手和不敢与女孩子牵手的差距一样大,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可怜他了!
——要、要不然之后对这家伙稍微好一点吧,虽然看着自己的脸有点别扭,不过谁又能真正讨厌另一个自己呢,更何况这家伙其实和他还是有明显差别的,不至于太过同性相斥。
这么想着,鬼杀队我妻善逸忍不住又开始唾弃自己,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很没出息地对另一个自己心软了。
不过他的心软也没来得及持续多久,只因为他的话音刚一落下,不远处骤然爆发的战斗声响就一齐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
林间先是“腾”地飞出一大片黑压压的飞鸟,随后就是以两个善逸这种听力才能察觉到的金铁交击声响,像是钢铁铸造的日轮刀砍击在了犹如金属岩石一般坚硬的皮肤上,随后就是格外密集的交战声,甚至连年头颇高的古木都倒了一颗,从远处传来轰隆隆穿透力极强的树干纤维折断后的坍倒声响。
——打得这么激烈的吗?!
鬼杀队善逸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住了,金褐色的瞳仁里忍不住浮出一丝畏惧,连掌心都开始忍不住开始渗出冷汗——这种程度的战斗声势,假如他真的就在现场,即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死的啊!!!
旁边的另一个自己却反倒没有因为这种动静而惊慌失措,反而目光一凝,将能过滤杂音的超级好用的那个道具戴在了耳朵上,随后仔细倾听起来。
“……”
纵使两个善逸的听觉都异于常人,但自然界中无时无刻不存在阻碍他们分辨真正想要倾听声音的杂音,在没有特殊道具替他们过滤杂声时,所能够清晰分辨的明确范围也只是近处,除非远处的声响过于明显。
而一旦能够过滤掉影响他们听觉的杂音,那么所能传入他们耳中的,就将是极为清晰的声响,无论是日轮刀与坚硬肉体的碰撞,还是双方自胸腔由心而发的怒斥,甚至是只有人类才拥有的火热心跳,全都在近乎声纳覆盖的整片区域无所遁形,几近于能够使听者在脑海中模拟出双方交战的大致场景。
率先发动攻击的是那个渐变绿色发尾的同龄人,首先将刀刃砍入敌方肉体的是身披拼接羽织的那个家伙,金红色的大猫头鹰正面与恶鬼的坚硬拳脚对抗,甚至还被那只鬼见猎心喜地邀请要不要变成鬼……
“咦,什么情况,这是在挖墙脚吗?”
听到这种离谱的发言,就算是我妻家的善逸也忍不住短暂地愣了一下,忍不住把场景在内心替换为打工过程中突然被清剿的势力邀请策反……就算是他也觉得很离谱啊,就算是打工也要有基础职业道德的,会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吧?被称之为“鬼”的家伙都拥有这么奇怪的脑回路吗?
不过这种吐槽其实也只是在我妻善逸的心里一个晃神,随即就过去了,他一脸凝重地这么听着,直到听见耳中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咯嚓”声,属于日轮刀横向着切断了细细的颈骨的动静,才下意识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