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序是经常生气,但是像现在这样宛若恶鬼夺舍还是极为罕见。由於样本实在太少,肖兰时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去哄,脑子一抽,忽然拿起手里的糕点咬了一口,嘴里嘟囔着:「放心吧。没毒。」
紧接着,立刻把他咬了一半的糕点塞进卫玄序的嘴里。
「吃点甜甜的,別生气了。」
桂花糕的甜腻瞬间席捲了卫玄序的满腔,他显然也是没想到肖兰时这一举动,眉宇中的三分怒意转而就被惊愕取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肖兰时便食指一抬,硬按着桂花糕全部进了卫玄序的嘴。
手指蹭到了卫玄序的唇上,一块糖糕,牵连带上了两处糖粉。一处在卫玄序的唇上掛着,一处落在了肖兰时的手上。
他都捨不得吃的桂花糕就这么充了公,肖兰时一边可怜巴巴地把手指放进嘴里舔糖粉,一边无辜地盯着卫玄序看,很是委屈:「这糕是临走前,王诚送我的最后一块了,给了你就不要再凶我了。」
卫玄序紧盯着他撬进嘴里的手指,眼底又附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桂花糕確实很甜。
卫玄序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好哄,明明道理还没说清,可是糖粉浇在心上,浑身的火就像是淋了水。灭了。
他哼哼唧唧地嚼着桂花糕,转身去换上从家的盔甲。
肖兰时见他的气灭了,脸上立刻又换上嬉皮笑脸:「嘿嘿。」
从家侍卫的盔甲极重,肖兰时本以为江有信的那件已经算沉的了,可他那个和从家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银白的甲盔上还泛着暗紫色的纹路,肖兰时好不容易费力套上,一股咸臭味立刻猛扑上他的鼻腔:「从华从哪儿拿的陈年老甲,难闻得要死。」
卫玄序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这些都是从死人身上刚剥下的,味道肯定不好闻。」
闻言,肖兰时一愣。
转而,他低头才发现自己盔甲胸前有一个半拳大的小洞,洞口標准了他心臟的位置。再抬手看,护臂上的紫色暗纹乱得紧,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细线千百道地割过。
也对。从志明那场逼迫之后,满庭芳的院子是从华派人来打扫的,自然这些盔甲原主也是昨天死去的从家侍卫。
只是肖兰时又皱着鼻子嗅了嗅,铁甲上血腥味还新鲜着,实在难闻。
换好了甲,两人就在房里等着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