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立刻从卫玄序的脊背上躥出来,疼得他眉头紧皱。
肖兰时又绕回来:「疼是吧?疼是你活该!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抱你你背上这些伤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这些伤是什么时候有的?是不是那天从金麟台回来他们罚你了?」
卫玄序垂下了眼眸,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他的目光。
肖兰时更怒,猛地又绕过去拍了一巴掌。
痛得卫玄序没忍住从喉间泄出两声闷哼。
「卫曦你是个哑巴。你到死都憋着吧你!你就活该满庭芳里没有药,你就活该伤口发脓化水,你就应该一辈子都好不了这伤,疼他一辈子!」
或许是背上的疼痛拨弄了卫玄序的恼意,他忽然抬起脸来:「是,是我活该。」他骤然扯起肖兰时的拳头往自己的胸口戳,「你用力打,让这些伤永生永世都好不了,我在棺材里白骨一具,你好去找你的从华公子,去和他看尽元京的春花吧!」
肖兰时忽然被他吼得一愣,两个眼珠子看着他,写满了万千迷茫。
卫玄序气得还要再锤,肖兰时连忙急剎住,用尽了力气向里缩:「不是,你又怎么了?」
一听到肖兰时说这话,卫玄序心里的无名火就压不住。
五年期萧关那场大变,肖兰时只说是金麟台上来了位公子,却不肯说那人到底是谁。他以为卫玄序不知道,实际上卫玄序当天晚上就派人去调查,第二天上午「从华」的名字就摆在了清堂的书案上。
不止如此,从华在萧关装小傻子的时候,肖月是如何拿自己的铜板给他买包子,又是怎么东拼西走去给他要冻疮药,还有两个人如何如何约好一起去元京看盛世春花的,卫玄序几乎全部从暗卫的嘴里听过了。
还有来到元京之后的分队,两个人又恰好留在了一起,虽然他不跟着,但是金雀小嘴悄悄跟他叭叭叭的,一会儿一个「肖月天天巴巴地去抱华哥哥的大腿」,一会儿一个「肖月死乞白赖地非要吃华哥哥嘴里的糕点」,新仇旧恨卫玄序一直忍着,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发。
可肖兰时刚才莫名其妙那两下锤,就好像是一根鼓锤,砰砰砰地把他那面藏着掩着的小破鼓给敲破了。
望着肖兰时一脸无辜的模样,卫玄序双目微狭:「呵。」肖兰时:?
他抿起唇思索,想了好久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卫玄序了。
他这几天都乖乖噠。任劳任怨又忙东忙西,谁看了不得夸他一句天下第一棒呆小徒弟?
於是他试探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他捨不得吃的糕点,弱弱:「呃,师父你是不是晚上没怎么吃饱,饿的?我这里还有一块糕,你……」糕点!
卫玄序立刻咬牙切齿地瞪过去,恨不得把那块来路不明的糕点,连着肖兰时一起撕了!
见状,肖兰时立刻收声。
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磨牙吮血」这个词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