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景平轻声问。
李爻苦笑了下:“若只是皇位,他们打来打去我懒得管,平心而论,辰王殿下比陛下更合适。”
景平笑着听他说,扬手在他眉心揉了揉。
“可……他若为了争位,与外族虎狼谋皮,”李爻将景平的手从自己眉心处摘下来,扣在手心里,冷笑道,“和谈什么?我要先将那几座城池收回来。再把暗中挑事的羯人好好教训一顿。内忧难平,起码不能生外患。”
李爻的手有点冷,景平腕子一翻,把他的手挎进自己臂弯,又收在掌心里整个捂着,沉声笑道:“好。”
他没再多言,他知道自己想到的事情李爻应该已经想过了,或者他想得更远些,只是李爻依旧一心坚守着爷爷用名声、父母用性命换来的太平,未到天下大乱的绝境,他终归是不想裹进党争。
但上位者还能许他这份心思清净多久呢?
他那身体还经得起几轮战火硝烟?
他那性子能容他抛下百姓苦独自清闲吗?
景平在这一刻犹豫了。
他可以让皇上稀里糊涂直接到死,若他暗中帮衬辰王一把,是不是可以得辰王保李爻平稳安宁?
但这念头只闪现出来,就被理智扑灭了。反观辰王的暗中所为并不磊落,甚至处心积虑阴沉得可怕,跟他相与直如饮鸩止渴。
他们对李爻看中全因李爻是一把利刃,刃口利时,会狠狠用到钢锋崩裂;若刃不再利,便会弃了。
景平惆怅又揪心地想:
晏初念着难得糊涂,但该看清的,还是要看清……
免得恍然大悟那一日,悔不当初。
而我若真想护着他,便得让外族不战而屈,更甚须得去做左右天下之主心思之人。
至此,景平心里陡然生起一团枭野之志。
说话间,辰王府到了。
王府管家早在门口迎着,见二人下车,恭敬行礼道:“给康南王和贺大人问安,诸位大人来得早,我家王爷念着康南王今日才回,便将请您到府上的时间延后了。”
李爻听了“哈哈”一笑:“王爷有心了,我睡了整个下午,现在还没醒盹呢,一会儿怕是要说梦话的。万一惹了王爷不高兴,冯伯要帮我说两句好话呢。”
老管家笑着引路跟李爻寒暄,将二人引至王府三进院子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