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扶起来,才去开门。
胡伯见过大风浪,不动声色地见怪不怪:果然腻歪。
帖子是封宴会请柬,时间就在今晚。
真是迫不及待啊,景平心道。
他拿给李爻看:“身体不舒服便回了他们别去了,你伤还没好彻底呢。”
李爻垂眼看帖子思虑片刻,向胡伯扬声道:“胡伯帮我们准备赴宴的衣服吧,”他又跟景平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躲着也没用,但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或许景平对他的敬畏深刻于骨,觉得李爻说这话时,语气骤然冷了。
他怔了一下,道:“是他们兄弟窝里斗,我不过是隔岸观火,顺势摸清一些谜团的因果。”
李爻斜他一眼:“我看你是添柴加火吧?”
现在事态发展如景平所愿,在李爻回到都城前定局,没让浑水溅到李爻身上。但景平还是心虚,他跟李爻说过要趁乱查旧事,可没说过要推波助澜把皇上闹得半死不活。
他摸不准李爻的态度。
李爻在辰王和皇上的对弈中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即便能多开眼前无声的战火硝烟,后面他也必会被迫入局。
景平深吸一口气,点头承认:“对。你……生气了?”
枭野
景平问完这句话,时间好似停滞了。
他等李爻的回答像在等一个判决。
李爻直了直腰,没戴护具喘气都轻松。可也正因如此,一口气吸得深了,胸口一阵轻微刺痛,人定了一下。
“还是先戴上吧,”景平将夹裹拿过来,“我明天去工部,给你改个轻便些的。”
他蹲下细心给李爻整理衣裳,低眉顺眼显得格外温顺。
李爻看他片刻,随手将他额前一缕碎发理好,捧起他的脸问道:“为什么觉得我生气了?”
一时四目相对。
李爻眼睛里的温柔撞碎了景平的顾虑。
而下一刻他又非常鸡贼地想:晏初这贼滑脾气,不会是要把我骗出来杀吧?
僵持片刻,李爻叹了口气:“我生气你就不这么做了么?我又有什么资格左右你的做法……”
“晏初……”
景平想过李爻会骂他,不是骂他搅闹社稷安宁,因为没他搅闹,这社稷也不安宁;
他觉得李爻或许会怪他做的比说的张狂,有蒙哄之嫌疑。
可万没想到,李爻那么理性一个人,居然问出这般牵情的问题。他在皇上和辰王面前机言善辩,在李爻面前时常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