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云珠救了你,可已经到了我身体的极限了,所以我晕倒了。”“而就是那次,我被抬上了手术台,孩子是人工授精的,不是宫域的孩子,而是霍司魇的……”“我跟云灼本为一体,他们之间有着前世的羁绊……”这一晚,他们袒露心声,这一晚他们以为是彼此的最后一晚,看着窗外的热闹,他们依偎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能暖一些。这一夜,祸兮好像做了一个梦。寂月如勾,昏黄散去,天青色晕开融入夜色,泼墨写意出一番色泽清淡的冷卷。夜色覆下来,浓墨一般地缠绕上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然而比起已入子夜还热闹喧嚣的帝都风月场,阮家此刻更为热闹。“咳咳…咳咳……”层层纱幔遮住了白色大床上的玲珑身段。女人清清浅浅的低咳声却缓缓传来,若是不仔细看,怕是看不出纱帐之内还窝着一个人。她太瘦了,此刻正裹着厚厚的软被窝在被窝里,只露出半颗脑袋。墨色的长发缠绕交错,披散在偌大的白色软被上,十分突兀,却兀自带着几分慵懒妩媚。“月儿,给你冲喜的男人已经找好了,明天就能结婚。”阮君狼已过花甲之年,身子却还很硬朗。此刻杵着根拐杖坐在纱幔不远处的椅子上,神色威严。视线落在软被里包裹着的娇小身子上,冷硬的线条倒是略显柔和。那双傲气惯了的眸子里也难得地漾起几分柔和。“爷爷……咳咳……棺材我要金丝楠木的……咳咳……”小姑娘被揉在被子里,背对着门口,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人影。厚厚的纱帐之内,小姑娘蜷缩得更厉害了。女孩儿嗓音软软,因为咳嗽略带沙哑,却蕴着几分慵懒,如猫儿一般贵气冷艳。莹白的半截藕臂毫无血色,淡青色的血管仿佛隐隐可见。血管纤细,并不适合输液,娇柔白皙的肌肤宛若天山细雪,有种不见天日般的病白。林墨苏正在替床上的小姑娘把脉,指间覆上女孩儿娇嫩的肌肤。半分力道都不敢有,尽可能的柔和,生怕把着陶瓷娃娃捏碎了一般。光是这么把脉,就已经让他紧张的冷汗淋漓了。何况背后还有一双锋利又霸道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好好好,我准备了十副,纯金镶钻的都有,若是真的……”“换着睡也是极好的。”那张脸跟她一模一样,是谁?阮君狼顿了顿,不想提起那个字,便又有些僵硬道。他阮君狼的嫡孙女,就算是死,也要躺最好最宽敞最贵的棺材,住几个山头的坟场!“……”林墨苏莫名觉得背脊有点凉,阮家这位上位者。可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凌厉,财势通天啊!“嗯……”女孩儿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仿佛根本不在意冲喜之事。狭长的桃花眼潋滟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水光。层层叠叠的雾气氤氲开,透着刺骨的寒意。明明是娇柔若瓷娃娃一般的人儿,眼底的冷却那样浓郁,仿佛经年化不开的雪。祸兮沉在梦里,仔细一看,像是存在于一个第三视角之中一般。蓦然看到了她的容颜,气质跟她完全不一样。但是那张脸……却跟她一模一样。她是谁?“……”林墨苏:这是什么神仙对话?“怎么样,月儿能挺过明天吗?”老爷子有些急,虽说算命的说过这孩子福薄,活不过十八岁。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于是他规划了一场冲喜,为自家宝贝孙女掳来了这帝都出了名漂亮的男人!“小姐脉相虚浮,气若游丝……恐怕……快熬不住了……”这种话阮风月听得多了,便也觉得无趣,又将自己埋进了被子。被子里一条细滑的黑蛇缠绕着女人白嫩的大腿。缓缓攀附上女孩儿羸弱的腰肢,轻轻蹭了蹭她冰冷的肌肤,似有几分撒娇。“我要死了,你可愿意同我入葬?”清冷又带着几分慵懒散漫的嗓音,是帷幔里孱弱的阮风月无疑了。细嫩的指间触及蛇身,蓦然抓住了它的七寸……你的棺材,我也有准备呢~“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无论如何也要熬过明天。”阮君狼眸色阴桀,穿着一套纯黑色的中山服,身姿笔直,纵然老去,风姿依旧严肃冷持,霸气凌厉。“父亲,林家这孩子也尽力了,他那医学造诣这么高都没有用,月儿的后事我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别为难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