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与沈老汉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沈无衣的婚事上。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而后试探性的问着沈老汉道,“无衣过完这年也该是要及笄了,沈叔可是给她说下亲事了?”
“还不曾呢!”说起此事来,沈老汉叹息了一声,“我家丫头呀,自己主意大,想着要晚两年再说,我这不寻思着她这年纪也不大,想晚两年便晚两年罢!”
何氏闻言,瞧了瞧沈无衣,笑了笑,“无衣这丫头样貌好,有本事,也不输男子,不过姑娘家家的,这婚事呀,能早定便早定下的好,不然晚个两年,好的儿郎可都给挑走了!”
何氏说此话也无恶意,沈无衣自然是不会放心上去,当即听得,只淡淡笑了笑,“缘分这个东西,是你的夺不走,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命也数也,命运里早有安排的事情,急不得,求不得!”
“你这丫头倒是心宽的很!”何氏噗得一声笑了,“旁家如你同岁的丫头都急着寻个好夫婿,你倒是半点不急。”
“急不来!”沈无衣抱着刘果果,将孩子揽在怀里,半是玩闹半是认真问道,“婶子今日莫不是想要给我说亲事了?”
“哪儿能呀!”何氏捂嘴笑着,“就这附近的儿郎,有几个能配得上你?我只是觉着呀,你这婚姻不是小事儿,你家也未有个女子能把持的,若是真有人家给你说媒,你若不将婶子当外人,便与婶子说说,我也能给你把持把持,瞧瞧那家人品家室如何!”
真未想到何氏会说出此话来,沈无衣愣了愣。
随之笑了,点头,“成啊,到时候就劳烦婶子过过眼了!”
她以为何氏是来说媒的,倒没想到说了这番话,心里多少都有着几分感触。
而既何氏又沈老汉聊了一阵,瞧着夜色不早,这才准备着要回家。
外头天已入暮色,沈无衣自是不放心她一人走回去的,况且还抱着个孩子,找沈老汉提了一展油灯,便要送她走。
何氏推辞几番未果,也只得接受了好意。
回屋路上,沈无衣在一旁提着油灯,何氏则在一边抱着孩子,地上结了冰,走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天气冷的很,尤其是那夜风吹来,一股凉飕之意瞬间叫人精神起来。
沈无衣小心的照着路,生怕何氏一脚跌倒,“婶子,冬季早黑,夜间又凉,且路上也滑,您下回就莫要晚间来寻我了,不太安全!”
何氏闻言,轻笑了一声,满脸的不在意,“你这些时日哪天不是早出晚归的?我呀,觉得跟你亲近,也聊得来,便想跟你说说话,瞧一瞧你。之前我生产可多亏了你,这份恩情婶子一直放在心上,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侄女似的了!”
“之前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婶子真不需记在心上的!”沈无衣瞧了瞧前头黑乎乎的路,冷风吹在脸上冻得她脸颊通红,说话之间热气缭绕。
“那可是救命之恩,哪能不放心上?”何氏摆手,“之前便有算命的说,我这生孩子啊,得有一个大劫,若是遇见贵人,这劫便可安然度了,若是未曾遇见贵人,一切都靠命运!无衣啊,你就是婶子的贵人呐!”
“什么贵人不贵人,婶子可千万莫要如此说!”沈无衣汗颜,“若不是我,想必旁人遇见此事也会救您的,只是我当时恰好赶上罢了!”
何氏只笑笑,不论沈无衣如何说,总之她是已经确定了此事。
将何氏送到家后,沈无衣直接便拎着油灯又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