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了几许胡茬,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哪怕前世,萧琅炎也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整个人气息干练沉稳。
沈定珠还是头一次看见他青色的胡茬,他薄眸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看样子,好像也没休息好。
而沈定珠一转眼,就看见她的圆桌上,居然堆满了小山一眼高的奏摺,所以,萧琅炎是一边守着她,一边在这儿批奏摺?
她低下头,情不自禁地抚上腹部。
萧琅炎在她的床榻边坐了下来,声音低沉动听:「我们的孩子很好,你带着他,从鬼门关闯了回来。」
他说着,俯身过来,想吻一吻她的唇角,沈定珠却飞快地侧头,避开了这样怜爱的一个吻。
萧琅炎怔了怔,薄眸跟着黑沉下来,外间投来的夕阳金光,落在他的肩背,为帝王增添了一丝莫测。
沈定珠本以为他又要生气了,没想到,萧琅炎那双黑压压的薄眸紧锁着她,瞧了片刻,他主动笑了。
「你现在没事就好,朕也可以派人出去给你父亲回一句话,请他放心了。」
沈定珠的心提了起来:「皇上怎么跟臣妾父亲说的?」
见她肯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了,萧琅炎便微微扬眉,知道提起她的家人这招,永远奏效。
便道:「朕说你身体不適,澄澄几日闹着要进宫看望你,都被朕拦了下来,等你休息好了,朕让澄澄来陪你住一阵。」
随后,萧琅炎起身,从咕嘟嘟冒泡的炉子上,舀出一碗云丝粥。
「吃一点,你才能恢復得快。」他像是哄孩子般的语气,沈定珠犹豫了一下,才顺从地吃了他餵来的一勺粥。
低头的瞬间,她看见他手上缠着白绷。
像是受伤了。
萧琅炎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便举起那只受伤的手,嗤笑说:「你咬的,有印象吗?」
沈定珠收回眼神,粉唇抿了抿,纤细的指尖捲起被角,她打算不认帐了。
萧琅炎也不会为这件事算帐,反而看她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而忍不住跟着愉悦。
他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沈定珠都不予理会。
萧琅炎知道,沈定珠生他的气,还不肯原谅他。
他便又挑着她会感兴趣的话询问:「所以,你之前不肯吃肉,光喝青菜粥,是因为怕吐?那么,是怀现在这个孩子的时候辛苦,还是怀澄澄的时候辛苦?」
沈定珠吃着粥,本来不想回答,但提起澄澄,她不由得道:「怀澄澄的时候辛苦。」
那个时候,她是头胎,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做什么都很辛苦。
一整晚粥用完,萧琅炎用手帕给她擦嘴,大掌拖着她娇嫩的小脸时,他眸色黑幽炙热。
萧琅炎控制不住心中的火热,和那股喧囂汹涌的情感。
他看着她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