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苏小姐精灵古怪得紧,将军可要小心。”说这话的,自然是他的心腹。仇鸾失笑,看来对苏一一起了戒心的,可不是他一个。
“我看那仇鸾看你的目光,倒像是在防着一头狼似的。小姐,你做人可真够失败的,我还以为你是人见人爱呢!”刘孟海看到苏一一活泼泼地往回走,忍不住调侃。
“色狼都是指男的,你用词不当,看来要去一一书院好好地学个两期再出来闯,免得乱说话丢人,我脸上也没光。”苏一一咕哝,“他虽然长得不错,也不见得有那个劫色的必要。”
刘孟海虽然耳力不错,但她这句自言自语,声音说得实在很低,他隐约只听到劫色两字,忍不住打趣:“要劫也劫琉璃罢?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轮不着你!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劫不到。琉璃虽然只见了一次,但看起来行事作风倒像个男子,不像是个肯做小伏低的。”
苏一一笑道:“他不屑劫的,那么骄傲的人,若不是人家专心待他,估计他会掉头就走。像这种天之骄子啊,就是那种宁缺勿滥的脾性。就跟……你们那位五公子似的,别扭得很呢!仇鸾啊,他不过是怕我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所以才防着罢了。其实,我是这么个不识情识趣的人吗?我和他又不是深交,不过是隔着尚家的交情罢了。”
“还不是你一路上的表现,让别人深具戒心?别说是他,我都要时刻提着一个心眼儿,免得不小心就被你算计了。”刘孟海一点都不同情她。
“我向来是不大愿意欠别人的人情,当然自家人除外,他还不是呢,所以我的要求只是他举举手就能办得到的事。当然,这个情,我也会记着,日后一一制药在北刘繁荣昌盛起来,自然会给予适当的回报。”
刘孟海摇头:“你那些回报,不过是把他绑在一一制药的利益上罢了。”
“他可以拒绝。”苏一一白了他一眼,“喂,你怎么像是帮着他啊,孰亲孰疏,我看你是糊涂了。再说,我哪有真正算计人?只不过是不忿他把我硬塞到京城来,虽然来一趟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违背我自己的意愿,我总是不大高兴。一路上出点绊子,那也是人之常情。啊,不说了,我赶去睡觉,明儿约了仇鸾去那个什么栖霞山。”
“五公子有消息过来了。”刘伯韬忽然从室外走来,目光四周微转,便走近了她,神情十分凝肃,声音很低,却像一个焦雷似的,把她轰得有点站立不稳。
“真的?”她眼眸清亮,小声问,“是什么消息?他……可是离开了狄人部落?”
“接到的消息,五公子已了开了右贤王,现在到了哪里,还不知道。”
“路上有没有危险?他没有受伤罢?”苏一一紧接着问,“他身份异乎寻常,可别……”
“不知道。”刘伯韬的脸上微有隐忧,摇头不再说话。
苏一一觉得这消息,倒还不如没有的好。离开右贤王,到底有没有离开左贤王的势力范围呢?本来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揪紧了起来。
“放心,以五公子的机智,我们都平安无事,他会有什么事?”刘孟海大大咧咧地安慰,“只要没来北刘,他就是安全的。就算与左贤王狭路相逢,难道他还敢扣下五公子不成?”
“为什么北刘就不安全?”苏一一问。
“我们是敌国。”
“哦。”苏一一这下明白了,大周与狄夷两国似友非敌,似敌非友,全看周刘两国的实力对比,他们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国。而北刘不同,与大周之战,大有不死不休之势。若是有姬流夜在手,非狠狠地刮下大周一层皮方可放人。当然——如果他们认为姬流夜对于北刘的威胁大过其他的将领,也许根本就地格杀,那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像姬流夜这样的人,要被活捉的概率可不大高。
担了一夜的心事,苏一一早上起来还觉得眼皮子有点沉。用胭脂水粉遮了,方觉出一点精神来。
仇鸾早早就过来了,尚子维对于两人的出游很满意。他唯恐苏一一住得不舒服,二话不说就返回大周。
“阿鸾,一起吃早饭罢,今天厨下做了在白馒头,这个好吃。”尚子维乐呵呵地邀客。
“谢谢尚伯父,我已经吃过了。”仇鸾笑着婉拒。
“我也不用吃了,替我装两个带在路上吃就行。”苏一一当然也能避则避,每顿饭都留着半个空空的胃,等着接收饭庄里的佳肴呢!
“不急在这么一时。”尚子维微有不满,看到她焦急的面色,又赶紧改口,“行,老周,替小姐把馒头多装几个。她可不如琉璃,天天吃得跟小麻雀似的,难怪瘦得没有三两肉。”
苏一一哑然,清水煮白菜吃得多了,害她看到白菜就觉得肚子胀。
老周对于主人家的命令执行得甚是彻底,足足替她塞了十来个大白馒头,让苏一一看得脸色发苦。
“回头你们再去外边儿买些小菜儿带上。”尚子维拍了拍额,“老周,给小姐拿张银票带着,出门在外,不要节省。”
“是,大人。”老周从匣子里拿出一张银票,苏一一急忙摆手。
“不用了,我出去也不买什么,身边的银子尽够用了。”
她缺什么,也不会缺了银子啊!
仇鸾在一旁忍笑,好容易辞别了尚子维,接了她前往栖霞山。直到坐上了马车,才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也吃得腻了罢?这一大盒馒头,看来我们连晚饭都能够管饱。”
苏一一白了他一眼,恨恨道:“你就在一边儿看好戏吧!哼,今天回去我就跟尚大人建议,你一日三餐就在尚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