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碰上这群天之娇女,就会有麻烦!苏一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低低地咕哝了一句:“似乎迟小姐也是仗了谁的势罢……”
七公主很合作地嗤笑:“那是自然,要是凭了她自己,还能在这里大呼小叫么?这回,我母妃的寿诞倒是帖子下得多了些。”
迟暖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紫胀。这不明摆着说,她没有资格进入这瑶光殿吗?哼,这么一个破殿子,还不如方婕抒那里来得光鲜呢!
“咱们自有父兄照拂。”方流珠浅笑道,风姿无懈可击。
“苏依依,你敢不敢现在跟我们比上一比?”迟暖暖声音微滞,很快又斗志又高昂了起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露个脸,她们可是对多次折在苏一一的手下,耿耿于怀。若能在这样的场合胜出一筹,比在国子监里比上一百场还要硬气。
七公主低头凑到苏一一的耳边:“别理她,一准是有备而来的。怕是心里早就把别人的诗背得熟了,这会儿还装作是即兴而起呢!这种伎俩,也真亏了她好意思拿到这里来……”
苏一一顿时勾起了唇。即兴创作么?要知道,她的强项,可也是“即兴”呢,有了千百首历代最优秀的诗歌作底子,还有什么样的场面“即兴”不来?咏物言志也好,托物寓意也罢,只要想得到,没有作不出的。
“哼,不敢么?可见是浪得虚名而已,不过是自吹自擂出来的罢了。”迟暖暖见两人窃窃私语,更是气焰高涨。
“真想讨教名闻国子监的才女,不如以雪为题,各作一首诗罢。不拘是五言还是七言,长短句也使得。咱们写诗,不过是平常的消遣,可莫要限了这个韵,再限那个韵,可真是好没意思的。”二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出了众女的环伺,也赶来凑起热闹。
雪?这个题材可真够宽泛的!难道二皇子也参与了这群天之娇女的合谋吗?还是方流珠和迟暖暖早有准备。说起来,以雪为题,倒一点都不意外,应景对情,再合适不过了。
苏一一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看来皇子殿下和各位小姐都有此意?既如此,依依敢不从命?”
古往今来,吟咏雪的诗篇,可谓车载斗量。能流传后世,并被奉作经典的,自然是佳作中的佳作,经典中的经典,每一首都足以让人扬名。
见她应了,迟暖暖顿时精神一振,很快与方流珠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笑意。以有备对无备,她们自然是占了大大的便宜。那些诗,可不是她们自个儿作的,又经了三两日的修改,就是想要逮准机会,摆苏一一一道。
贤妃寿宴摆出这么大的场面,更是让她们心情振奋。苏一一的风头,在国子监的四年里,绝无第二人可以比拟。虽说苏明琨每年课考以甲等升级,但也并非建成国子监来的头一位,要论人气,还是大是不如。
尤其是这些家里被捧在手心儿的千金小姐们,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气。有这么一个机会,哪有不起哄的?
“皇上驾到!”一声大喊刚落,明黄色的皇帝就踏入了瑶光殿。
这位皇帝也不年轻了,毕竟长子都已经有了儿子。不过,看他面色红润的样子,看来后宫佳丽虽多,这位皇帝倒还知道节制,没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众人伏身,笑语却还在瑶光殿的上方回旋。
“都平身罢,今儿是贤妃寿涎,可不用管朕,你们还照样儿地乐去!”皇帝容色慈祥,若不是那自然而来的威仪,竟生像是个和蔼的长辈。
“皇上来得正好,我们正要看着这些孩子们斗诗呢!”方捷抒笑道,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方流珠的身上。
“哦?”皇帝脸色一喜,看来这位爷也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倒是好兴致。”
“咱们这些小姐们啊,可都是从方院出来的呢!七公主和流珠、苏一一三个,更是进了国子监,有才女之称!一会作出诗来,兴许连皇子们都比不上。”陆昭容也笑吟吟道。
贤妃容色不变,把皇帝迎到了主位,才盈盈落座。目光落在苏一一脸上,微有担忧。却见苏一一浅笑依然,似乎并不拿这有皇帝见证的斗诗当一回事,心下微定。
“好,朕倒来得巧了!”皇帝笑道,“贤妃,朕还怕你这寿涎办得沉闷,可不就有热闹送上来了么?果然是年轻人多,就是热闹,朕给你出的这个主意,还不错罢?”
贤妃失笑:“那是,皇上的主意,怎会差得了?皇上来得可正好,就请皇上做个评判。左右不过孩子们吟着玩儿,不拘什么凑个热闹也就是了。”
“行啊,你们一个个地作来,作得好了,朕还有赏!”皇帝兴致极高。
御赐的东西,可非同一般。价值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这份儿脸面!顿时,几个女孩子的脸上,便露出了喜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头一个来吧!”迟暖暖的诗是早做好了的,这时候皱着眉,不过是装模作样,眼看有人要开口,顿时头一个就蹦了出来。
赢或不赢?
“好,不拘好坏,你这头一个作出诗来,朕总是有赏的。”皇帝笑道。
迟暖暖大喜,铿锵有力地把自己的诗读了出来。
皇帝含笑偏头,一边听,还一边与周围的后妃们讨论着什么。他的左侧是皇后,右侧原该是贵妃的褒奖,但因是作寿,是以坐的是今天的寿星贤妃。还有两侧依次排开的嫔妃,果然是万花丛中过,无数叶沾身。
苏一一扁了扁嘴,难怪人人都想要坐那个位置,除了至尊权力,自然还有天下予取予求的美女了。要换了自己是男人,也想坐着过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