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论起来,贤妃这回大办宴席,倒是承了皇帝的旨意。因此,满宫嫔妃,连皇后都亲身来贺。而宫眷们,自然也趁机前来讨好。既然是皇帝发了话,自然代表着贤妃重获新宠。更何况,卢贵妃眼看着是势头败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降了格。是以,那些流水也似送进来的礼物,简直让苏一一看得眼热无比。天子宠妃,这才是圣眷啊!
贤妃本不喜张扬,瑶光殿本就是婕抒的规制,这时候塞满了人,竟显得拥挤了起来。三位皇子自坐一隅,身边自然围满了莺莺燕燕。碳盆子里烧的,是上好的银碳。瑞脑里燃着淡淡的檀香,一点碳火味儿都嗅不着。
也不知道贤妃是不是太闲,竟拉着苏一一替她引见各家的宫眷。这位是一品荣华夫人,这位是二品宣华夫人,这位是……见来见去,都是皇帝亲赐的品级,地位各各尊崇。苏一一自然把乖巧伶俐装了个十成十,甜言蜜语拐着弯儿说出来,更是不显山不露水,却收获了无数慈祥的笑脸儿。
心里却在惴惴不安发,难道她是一一制药老板的事,贤妃和七公主已经猜着了?要不然,怎么会借着这个机会,替她引见这些贵夫人呢?
“清姐,贤妃怎么引见这许多的贵妇人给我啊……以我的身份,似乎……犯不着吧?”苏一一小心翼翼地打探,不知道七公主是否知情。
“嗤!”七公主笑得意味深长,活像一只小狐狸,“依依,你在课业上是联明无双的,不过对这些……就不明白啦!”
苏一一看着她别有用意的笑容,心里反倒输了口气。听起来,倒不像是自己的身份大暴光啊!
在再次追问之下,七公主总算收起了那个神秘的微笑:“你想想看,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我娘能不替你留意么?这些贵妇人家里,可有的是青年才俊!”
原来如此!
仇人相见
苏一一觉得耳根发烫,明明还是妙龄少女,怎么给她的感觉,像是成了大龄女青年呢?一般来说,只有剩女,才要不断地相亲吧?而且,在这个时代,还是由长辈来相,更让苏一一觉得耳根发烫。
贤妃大约有做媒的瘾头?她有些埋怨这位义母的“热情”。虽然是好意,但苏一一还真是不需要啊!
“我现下还小呢,哪里就嫁不出去了!”她抱怨了一句,七公主却不以为意,仍在她的耳边调侃,把皇子们和各位贵妇人家里的青年才俊,挨着个儿介绍了一遍,让苏一一听得昏昏欲睡。
除了大皇子一正妃两侧妃的规制已满,二皇子和三皇子只纳了侧妃,正妃尚是虚位以待,想必是要找背景更强盛的大臣之女联姻。至于五皇子姬流夜,连没有册封的跟前人还都没有。
苏一一被七公主挽着,早已经笑得两腮发酸。看起来,济济一堂的场面,确实很和谐。连方婕抒见了苏一一,也是笑脸迎人,一反往常的飞扬跋扈,更没有仇人相见,格外眼红的场景出现。
能被皇帝册封的女人,自然个个都千娇百媚。那些宫眷们除了讨好各位主子,更重要的目的,自然还是那还未落名花的王妃之位。只是相形之下,姬流夜那里围拥的人,比他两位哥哥要少得多。
皇子的正妃,这样的位置,可算是顶了天。若是哪位皇子登位九五,那可就是母仪天下。皇后的母族,被称为后族,在大周是享有不少特权的。
毕竟,俏郎君虽是人人都爱,也要看背后的实力。更何况,认真说来,两位皇子与姬流夜也长得分相似,皇帝和美女们的结合,基因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好。
“原来苏小姐与一一制药,竟然关系这么密切,连还没有公开销售的首饰都拿得到。”方流珠浅笑着,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却实打实地把苏一一和商人连上了线。
虽说首饰严格说起来,是一一女儿国出品。但谁都知道,一一女儿国和一一销金楼,都是一一制药的产业,大多数人还是用一一制药,来统称这三大支柱行业。苏一一觉得旗下的产业还不够多,一一集团还需要更大的规模。
“那是,听说一一女儿国那块匾,还是苏小姐亲手提写的呢!要不是苏小姐与一一制药的关系非同一般,岂肯自污墨宝?”另一个少女以团扇掩口,故意笑得花枝乱颤。
这大冷的天气,还要拿把扇子当道具……干脆鼻子上插根葱,装象得了!
苏一一浅浅地笑道:“一一制药可是南陈君如玉亲笔题写,一一女儿国那块匾,依依自然不敢推搪。若说自污……依依也不过效法南陈君如玉罢了。”
她仿佛只是陈说一件事实,但那意思却简单明了。她不过是效仿君如玉而已,能和南陈才女第一人相提并论,至少称得上是一种荣耀。
七公主故意瞪大了眼睛:“呀,那一一制药的匾额,竟是南陈君如玉的手笔么?看来,咱们大周的君如玉,可真是依依莫属了。”
都说树的影儿人的名,君如玉的名气,垂十年而不落,实在是少女们的偶像。顿时,连方流珠都显得悻悻,却不再反唇相讥。
“她能当咱们的君如玉?”迟暖暖仍在芙蓉别院,对第一眼就开始结仇的苏一一,真可谓是嫉恨交加。
“若是依依不能,你就更不能了。”七公主神色不屑,对迟暖暖,她可没有这么客气。
“就知道找人撑腰,有本事和我们比上一比!”这里的千金小姐,大部分都入过国子监或仍在国子监,对苏一一的风头,自然尽皆不服。若是苏一一长得丑些,倒也罢了,至少心里还多少有点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