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臣叫喊着爬过去,他拉开奇五谷,看到全身是血的宁无阴,看到鲜血不断从宁无阴口中流出。他发抖着想要拉住宁无阴的手。段径云眼眶通红地吼叫,“不要碰他!”应臣只感觉胸腔闷痛,就像有一只干枯的手牢牢握住了他的心脏,尖锐如针扎一般地刺进他的血脉里,他的瞳孔混乱到失去焦点。昨晚上宁无阴明亮的笑脸,一阵阵鞭挞在他残败不堪的心脏上。原来,人们说的心疼,是真的会疼。那种痛苦凶猛而剧烈,真实而恐怖,活生生地砸碎了他,撕裂了他。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宁漂亮出事了恢复了宁无阴一身白色衣衫,在鲜红的血液中,尤为刺眼。李徐景让吕严到太医院看看有没有太医。没多久,吕严带着一名太医,还有太监两个抬着一副白色担架过来了。应臣认得出那名太医就是很久之前,宁无阴失去神志之时,李起派过来给宁无阴治病的太医。应臣哭着跪在太医面前,“你救救他,求求你了!救救他!”太医将应臣拉起来,“应将军,你先让我看看他。”段径云对太医说道:“应该是伤及了内脏,你先给他看看。”太医用手翻开宁无阴的眼睛,又给他把脉,随后从药箱里拿出绷带往宁无阴的腰上绑了几道,才让两个太监将宁无阴抬到担架上。应臣拉着太医问:“他怎么样?会不会死?”太医只能回答:“还没死。”李青死了之后,那些跟随他的侍卫一下子没了领头,只能纷纷弃剑投降,而那些江湖人士则是四处逃窜。宁查令夫妇,还有段径云跟着太医走了,而应臣也哭着跟了上去。花千江拍了拍应臣的背,“不用太担心,会救回来的。”应臣抱着花千江哭:“对不起对不起,昨晚他说他想睡觉不想来,我就不应该让他来的,对不起”花千江给他擦了眼泪,“不用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段径云跟着太医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应臣卡着门,“我也要进去!”段径云把他往外推,“你进来干什么?你会给他治吗?”应臣哽咽了一下,退了出来,坐在门边。他跪在地上祈祷着,祈祷着宁无阴不要出事。他的爹娘已经死了,他不能没有宁无阴。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宁无阴是强大的,是不会受伤的,所有人都宠着宁无阴,那么厉害的宁无阴怎么可以出事?应臣再次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那种排山倒海的痛苦几乎让他窒息,钻心刺骨的疼沿着心脏的纹路蔓延了全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宁无阴死了怎么办?这种无助的感觉令他害怕,他以前总是觉得宁无阴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他习惯性地敷衍着宁无阴的各种无理要求。宁无阴说困,他觉得宁无阴是装的。宁无阴说疼,他也觉得宁无阴是撒泼耍赖。宁无阴生气,他也觉得宁无阴是任性负气。他是爱宁无阴的,他愿意为宁无阴做所有的一切,他口口声声说不会让宁无阴受委屈。可是他很少去真正理解宁无阴。很多时候,他认为是宁无阴的很多话都是在惺惺作态。他有时候也过分相信宁无阴,宁无阴昨晚说他不会受伤,不需要穿轻铠甲。宁无阴那么说,他就信了,他就把轻铠甲收起来了。如果昨晚上他强硬一些,让宁无阴把轻铠甲穿上。轻铠甲内部是有棉花隔层的。如果宁无阴穿上了轻铠甲,或许就不会伤得这么重了。花千江和宁查令从房间出来,应臣狼狈地站起来,“师父,无阴怎么样了?”宁查令叹了口气,“伤得很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段径云也出来,他狠狠看了应臣一眼就走了。李徐景和吕严带着士兵清理皇宫。李青已经死了,扬风也死了。李徐景让吕严安排将李青和扬风合葬在一起。宁无阴在皇宫的太医院躺了三天,还是没有醒来。这三天里,一直都是段径云和太医给他治疗,应臣徒劳地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宁无阴看。太医总是习惯把伤情往严重了说,他说宁无阴浑身多处骨折,内脏受损很厉害,什么时候醒过来,那就看造化了。深夜里,李徐景和吕严过来了。看到应臣趴在床边,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开战时穿的战服。李徐景轻轻拍了一下应臣,“阿臣,你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吧。”应臣醒来,抬起头,眼眶里全是血丝。下巴满是胡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