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仁济堂的事我还是做得主的,就不劳您费心了,慢走不送。”
说罢便将门帘打起,把陈母推出了门,又将门帘拉得比之前更低。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脾气这么倔,千万别置气啊,得听娘的。”
陈母在外面念叨了几句,还是走了。
谭翡钰听她脚步走远,才又回到仁济堂中,一干账房伙计都眼巴巴看着她,眼里透着忐忑,那李账房更是欲言又止。
“大家不必担心,”谭翡钰对着众人安抚地笑笑,“我先前说的话依旧作数。”
“欸!谢谢小姐!”
堂中又重新充满欢快的气息,谭翡钰看着大家高兴,素日圆圆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
趁着众人说笑,她又把李账房和胡伯拉到一旁,悄声道:
“我这些日子都不在堂中,辛苦二位了,伙计们多发三块,胡伯多领八块,至于李账房,来的时间短些,就五块罢,别嫌少,明年若是生意好,便再加。”
李账房连连点头道谢,谭翡钰平日发的,已经比寻常账房多不
少了,再加上年下的这钱,说出去他都怕别人眼红,来抢这活计,哪里还会,嫌少。
至于胡伯则是欣慰地看着谭翡钰。
“小姐真是长大了,行事间颇有师傅的风范,我原本吃用也都在谭家,这钱我便不要了。”
“胡伯,这是另外的,您得收着,不收才是跟我见外,”谭翡钰对着胡伯撒娇似的,“我经验多有不足,日后这仁济堂还得多仰仗您呢。”
如此一说,胡伯也捋着胡须,笑眯眯地应了。
年关越来越近,谭翡钰每日住在仁济堂,陪着众人一同洒扫,将仁济堂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又贴好了窗花,便早早给伙计们休了假。
到小年前几天,仁济堂就剩下她和雯月,最后检查了一遍之后,两人便拿好行李,落了锁,准备去火车站。
刚想拦黄包车,一辆黑色小汽车已经停到了仁济堂门口。
隔着车窗玻璃的,谭翡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锋利侧脸,庄培麟。
他怎么这么张扬地到仁济堂门口来?不怕被人看见吗?
思索间魏成已经从前座下车,要帮她们拿行李。
谭翡钰打量了一下四周,只偶有好奇张望的眼神,没有异样的人士,就匆匆拉着雯月上了车。
“庄先生,会不会……”
会不会有危险?
不过她还没说完,庄培麟就摇了摇头。
“不必担心,我已派人查探过。”
谭翡钰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
“对了,成峰成岳他们兄
弟俩,还一直跟着保护我,让他们也回家过年罢?我回利县老家,也没什么危险。”
前几日她便给他们包了红包,嘱咐他们回家,但是成峰成岳去留只听庄培麟的,根本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