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组织里的上司都放假了,卧底自然获取不到什么重要情报。就连一向自律的安室透,都将作息时间表里的睡眠时间从三小时增加到了五小时,何况是提早他半年到柏图斯这边‘享受生活’的诸伏景光。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变成柏图斯的形状了。
然而,两人刚在睡梦里飘荡了不久,楼上就传来一阵响动。情报员灵敏的神经摇醒了安室透,他的眼底不见一丝倦意,立刻拿上了枕头底下的枪,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门。
接着和隔壁同时钻了出来的诸伏景光打了个照面。
对方穿着休闲衫,看上去也是刚醒,打眼一看没带武器。安室透正为诸伏景光的松散行径感到费解,就听好友抻了个懒腰道:
“走吧,上楼看看。”
安室透挑起一边的眉毛,显然明白了过来:“是柏图斯?”
“这个时间从那种地方进房间的也只有他了,只是声音这么大……看来我们的预感没错。”诸伏景光轻声说着,忽然笑了一声:“上次这么进来的还是你呢,安室君。”
那怎么能一样!
联想到医院那个处处和他不对付的下睫毛男,安室透鼓了鼓腮帮子,回房将枪收好,迅速跟上了诸伏景光上楼的步伐。
于是从三个人增加到四个人,依旧是柏图斯房间的那个阳台,依旧是那盆茁壮成长的猪笼草。柏图斯左看看一脸坦荡的诸星大,右看看抱着臂站在阳台拉门边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一向迟钝的神经都被一股寒意刺到了。
怎么回事,他们之间对上眼神怎么跟短兵交接一样?而且每次往家里带人都要被堵在阳台一遍,这也太奇怪了吧。
柏图斯挠挠头发,感觉正常的脑回路要长出来了,但很遗憾没有。
他本想带着诸星大走正门的,但是突然想起两个人都在补觉,家里的大门推开时声音比较大,容易把人惊醒,所以还是打算走一把阳台。
之前他自己靠重力都可以轻松上来不被绿川发现的,安室那次是意外吧?毕竟安室声音还挺轻的。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柏图斯纳闷:“声音很大么?”
诸伏景光回以微笑:“不大,只是你刚好住在我楼上。”
柏图斯:“……”
诸星大只是最后跨栏杆时发出了些声音吧,绿川是把耳朵丢他房间里了吗?
安室透扫视一圈周围,发现本就不大的空间站了四个人更显拥挤,于是他弯起眼笑眯眯招呼道:
“别站在这了,都进来吧。这么小的阳台站四个大男人成什么样子。”
柏图斯:这句话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四人从二楼的房间鱼贯而出,柏图斯看了眼时间,决定给新入住的人露一手,抢先一步去了厨房。诸伏景光与安室透不着痕迹地对上眼,前者使了个眼色,安室透顺利接收到信号,也慢吞吞向着厨房挪去。
客厅里只剩下诸伏景光和诸星大。
于熟悉的位置落座,诸伏景光语气温和:“他没有带你去警局吗?”
他给自己沏了杯茶,端着茶碗斜倚在沙发上,随后似乎斟酌出了什么名堂,又漫不经心地直起腰,给坐在对面的诸星大来了一杯。
杯子被推到圆桌中央,诸星大扫了一眼颜色浅淡的茶水,没有倾身拿过来,而是往后一靠,直视着对面男人那双上挑的猫眼,道:
“这也在你的预料中么,真可怕啊。”
他说着可怕,表情却跃跃欲试。
下到一楼时,诸星大就眼尖地发现了玄关处摆着的家居鞋,不多不少的四双。再加上桌子上托盘里倒扣着的两只杯子,他推测一定是有人事先做了准备。
脾气很炸的那位显然不会考虑这些,那么真相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男人安排的。
真有主人家的自觉。
客厅和厨房的距离足够将正常音量的对话挽留在这里,想到这儿,诸星大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上颚,看向诸伏景光的眼神带有一种挑衅意味。
“我倒不是很想预料准确,但不论如何,你都会想办法跟着他回来不是么。”对诸星大言语中的攻击性左耳进右耳出,诸伏景光垂下眼眸,意味深长:
“只是这位诸星先生,你真的要暂时留下来?”
诸星大将话打回去:“撒,如果能和平共处就更好了,可现在看来有些痴人说梦。”
暂时么,看来这个男人还存着把他丢出去的心思啊。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