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缇羞愧加上悲伤,正?情绪激动,闻言瞬间愣住。
“……哈?”
“不是我吗?”
“我以?为你说的是我……”令黎反省自?己,十分惭愧,“我长?在汤谷万年,虽从前没有神识,无法感知天地造化,但也?大概清楚,我就是你口中什么都没做,只会汲取天地灵气,又白白吸了神君的血,化形的。”
应缇:“……”这个联想有点离谱,但又好像不是太离谱?
“不,我说的不是……”
竺宴:“她说的是方寸草,不是你。”
“不是我吗?”令黎松了口?气,正?要问方寸草是什么。
应缇震惊看向竺宴:“神君原来知道?”
“神君为天地之主,明知六界还有方寸草为祸,应缇在汤谷外求了您整整百年,为何您就是冷眼?旁观,不肯怜悯下界疾苦?”
竺宴面无表情。
令黎问:“还有很多人也?被这个方寸草吸了灵力吗?”
应缇轻抿了下唇,尴尬道:“那倒没有。方寸草从前确实为祸甚广,吸他人神力为自?身所用,直至灵根破损,身死魂灭,上古时荧惑与獾疏两族便是如此被方寸草灭了族。直至一万年前,神君以?火精烧光了虞渊的方寸草,从此方寸草再未现世?。但我却知道,那个恶人一定与方寸草有某种关联,只是苦无证据,才没有贸然向神君提及此草,不想神君竟是什么都?知道……”
应缇看着竺宴的目光充满了失望和?不信任:“方寸草虽为木灵,却不惧水火,连火神的本命真火都?烧不了它,世?间就只有神君的火精是它的克星,神君却不肯出手。”
这就是天地之主吗?若对苍生?毫无慈悲,怎么做天地之主?
令黎看了看应缇,又看了看竺宴,她虽还不太懂天地间的事,但也?隐隐感觉神君的威信受到了质疑,但竺宴却一副“你自?质疑你的,我自?不管我的”神情,实在让人恼火又无力。
她想了想,问应缇:“我有一个问题哈。”
应缇看向她。
“你说方寸草会吸尽灵力,直至灵根破损。为何你的朋友被吸了万年灵力,却活得好好的?那恶人为何会对你朋友手下留情,不伤他灵根?”令黎摆了摆手,“我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哈,我就是想问下,你朋友和?这恶人是什么关系?”
应缇被噎,半晌,讷讷道:“主仆,我朋友是他的坐骑。”
令黎沉默了。
“但我朋友本性不坏……”
令黎:“从前方寸草为祸苍生?时,你朋友可曾帮着搭过?手?”
应缇沉默了。
令黎看了眼?竺宴:“你看,神君爱苍生?,你朋友却曾经?为祸苍生?,他若是如今救了你朋友,那算是爱苍生?呢,还是害苍生?呢?”
“我……”应缇张口?结舌,竟无法反驳。
竺宴看向令黎:“你不必出言维护,本君爱苍生?如何,害苍生?又如何?本君为天地之主,还须先?问过?苍生?答不答应不成?”
令黎:“……”
这话你让我怎么接?
她扭头看向应缇,强行接了一句:“那应该是因为苍生?不曾对神君有恩吧。但没关系,你对我有恩,你告诉我,我来帮你。”
竺宴目光一冷:“她对你有何恩?”
竺宴审视地看着应缇,难道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哄骗了令黎?
本以?为这株祝余草虽怯懦寡断,但心性不坏,若真哄骗了令黎,那是再留不得了。
令黎忙道:“她给?我穿了衣裳啊,还告诉我男女有别,不能?给?你看我的身子。”
竺宴:“……”
他刚刚生?起?的杀心瞬间就全?变成了尴尬。
她化形之际他并未昏过?去,只是神力耗竭才未来得及为她穿上衣裳,只能?以?自?身为她挡住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