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都不用开口,她便知道自己不该再同他纠缠下去。
心口仿佛在被一柄锉刀缓慢得研磨。
可她却只是温柔地笑着,眸光潋滟地注视他。
不知他究竟饮了多少酒,那身酒气呛得人头脑发蒙。
容因不自觉在淡淡的酒香里沉醉。
仿佛他饮过多少,她也就饮了多少。
朦胧的醉意消解掉她心底的几分难过。
她轻叹一声。
时至今日才知,原来借酒消愁,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良久,容因扯着祁昼明的衣袖,企图将他拽起来。
似乎是喝醉的缘故,他很配合。
顺从地跟随容因站起身,往花厅外走。
短短几步路,被他走得歪歪斜斜,像张潦草的地图。
走到石阶处,他忽然一个趔趄,一头向前栽去。
容因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要拉住他,却也被他的重量带着掉下了石阶。
索性台阶只有三层,周围也没有尖锐的硬物,只是路上铺着的大块鹅卵石硌得她背上生疼。
顾不上去寻那柄伞,容因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去看他是否摔伤。
却见祁昼明像失了魂一般,呆呆地坐着,黑眸清亮,纯稚又澄澈,干净得像两颗漂亮的琉璃珠子。
“祁昼明?”容因轻轻唤了声。
他转过头来,动作却有些迟缓。
雨滴从发梢一点一点滑落,一阵凉风吹过,他忽然直勾勾地盯着她开口。
“冷。”
声音低沉,喑哑。
容因心尖颤了颤。
语调温柔地诱哄:“冷我们便回去吧,好不好?”
他没有动作,只是道:“有蚂蚁咬我,走不动。”
语气里隐约透露出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