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赵岐被辰王晃一遭,让赵晟将计就计把儿子送来信安暂避祸端。
本以为是世外桃源,未曾想一夜之间变成了火坑。
“头晕了一下,不碍事。”赵岐道。
被围很是被动,这会儿三个臭裨将暂时顶不上一个诸葛亮。
只得先以不变应万变。
景平道:“殿下内堂歇歇,下官看看您的脉象。”
二人入内堂。
景平给赵岐诊脉,越诊越不对劲——怎么那毒比从前更烈了?
“殿下确实没再吃蜜饯了吗?”景平问。
赵岐终于得了与景平私下叙话的机会,忙道:“贺大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中毒了?现下我也知道了,谢谢大人周全暗护的苦心。”
景平短暂讷住之后不隐瞒了:“确实,下官不好多做置喙。”
“我明白,感谢大人还来不及,”赵岐说到这,迟疑道,“可我已经吃了解药,为何体弱更甚,大人似也有相同的疑虑,是否看出什么端倪?”
景平皱眉看他,心里编排一遍他话里的意思,陡然大惊,极少有地喝问:“解药?什么解药,谁给你的解药!”
他一向脸素淡漠,没有预兆地急了,把赵岐吓一跳。
赵岐木然道:“是……是侍奉我皇爷爷的老宫人给的,他说那药是当年皇爷爷留下,解五弊散之毒……”
话说到这不敢说了。
因为赵岐见贺景平的脸色已经晦暗得像要杀人。
景平利落的颌骨线条,此时突兀出紧绷,他是在狠咬着槽牙。他呼吸难以自控地急促,目光像只冷血猛兽,盯在赵岐脸上。
对视间,赵岐恍惚觉得他是在透过自己,怒目另外的人。
赵岐咽了咽,实在不知景平为何突然撒癔症。
沉了片刻,他试探道:“贺大人……?”
景平的满腔压抑被一声低唤点燃,他鼻息一抽,猛然出拳。
拳风掠过赵岐侧脸,他连闭眼都来不及,目瞪口呆地听见“咚”一声震响。
景平一拳打在床柱上,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自以为是。”
他不理赵岐,转身就走。
赵岐呆愣,心有余悸。
但他确定这里面有事。
他侧目,见床柱上蹭着血痕——景平一拳,手便破了。
赵岐顾不得怕了,一跃下床,急追两步拉住景平:“贺大人怎么了?那老宫人没有坏心,即便药不对症,也不怪他,若是有错漏,也是……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