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恒也很期待武斗会。
他年年都在武斗会时搞□□,赌输赢,赚得盆满钵满。往年有人指责他买通选手打假赛,不过才不到半日,指责祝恒的人就销声匿迹瞭。
不过,今年的山海会武斗是没什么悬念瞭。
穆时填瞭表,盖瞭灵印。
但来山海会的人绝对不会少——
穆时要参赛,修真界崇拜她就像崇拜当年的剑尊,一听说她要参加武斗,山海会的票才刚开售两个时辰,就被抢瞭个精光。
穆时将报名表塞进信封,以飞信的法术送回祝恒那裡。
她去小秘境裡瞧瞭瞧聂文慧的修炼。
聂文慧姿态端正地坐在瀑佈下方,瀑佈流水带著巨大的响声从上方落下,沉重的力道压在身形单薄的小姑娘身上,她浑身湿透。可是她没有喊痛,也没有动摇,依旧安静地坐在瀑佈下,周身缭绕著微弱但平稳的灵气。
穆时瞧瞭一会儿,将碧阙剑从腰侧摘下,在瀑佈下的河流边坐下来,拿著一方帕子擦拭剑身。她拔剑的机会很少,就算拔剑,也几乎不会弄髒剑,但她一直维持著至少每十日洗一次剑的频率。
穆时洗著剑,神色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些困倦。
她是个渡劫期修士,不需要像凡人一般吃喝拉撒睡,“困倦”这种感觉是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的。
但现在,困倦不止出现瞭,还很是强烈。穆时有种自己非要睡著不可,不然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感觉。
穆时的意识渐渐昏沉瞭。
她的视野变成瞭黑暗的,但很快,又变得明亮瞭起来。
炽白的背景中放著一张书案,书案上有一张白纸,白纸边侧前方放著鸡翅木笔架,笔架上挂著一支笔杆赤红,笔尖也像是蘸过朱砂墨一般的毛笔。
鬼君跪坐在书案前,他明明低垂著头颅,背脊却是挺直的,两手握拳放在腿上,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有个声音叽裡呱啦地说著话,不男不女,带著回声,似乎很庄重,但穆时听不懂。
那个声音落下后,鬼君垂头看著桌上的白纸,语气淡然的回答道:
“不。”
那个乱糟糟的声音又响起瞭。
“对,就算死,我也不会退让。”
鬼君的态度十分坚决,道,
“你问一千次,一万次,我的回答也不会改变。如果你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个回答,不肯接受我的违背,那请你换一个会无条件顺从你的工具吧。”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白纸,“刺啦”一声撕成瞭两半,揉成纸团。但很快,纸团消失,桌上再度出现瞭一张白纸。
鬼君站起身,朝著某处空无一物的方向稍稍低头弯身行礼,再直起背来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离开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