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
穆时低下头,问:
“那书生回来瞭吗?”
“三个月前便联系不上瞭。”
老板娘摇瞭摇头,说道,
“年前托瞭人去打听,那书生被戈原王看中,收为幕僚,并有意将小舅子傢的女儿许给瞭他,两人已经定亲瞭。”
“除夕,阖傢团圆之夜,碧玺喝瞭酒,挂瞭一条白绫在房梁上,将自己吊死瞭。”
穆时闭上眼睛,叹瞭一口气。
她将手中的橘子放下。
倒胃口,吃不下瞭。
“真是个傻姑娘。”
老板娘感慨道,
“那飞黄腾达的人,怎会娶青楼的姑娘为妻,就算她卖艺不卖身,也是青楼裡出来的姑娘啊。”
当初碧玺要来这红芳楼时,她就劝过碧玺,隻是委婉瞭一些,没有说得太明白。当时碧玺与那书生一副恩爱两不疑的模样,她就算说明白瞭,碧玺也不会信的。
穆时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伞来。
伞佈的底色是白色,伞面上绘著青色的腾云纹,看起来挺好看的。
穆时没有将伞撑开,而是拿著伞,踩著红芳楼的楼梯上瞭楼,到二楼时,她没有停顿,直接上瞭三楼。
穆时转身踏上走廊。
老板娘、姑娘们还有负责做粗活的小厮跟在后面,她们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他们在后面小声嘀咕著。
“对,碧玺的房间在三楼。”
“碧玺应该能得到解脱吧?”
穆时在一处房门前停下瞭脚步。
老板娘已经确定瞭穆时是有真本事傍身的——碧玺的房间就在这裡。之前红芳楼的姑娘们在三楼行走时,也曾在经过这裡时,听见裡面如怨如诉的哭泣声。
“你们在这裡等著。”
穆时推开门走进去,说道,
“下楼去做自己的事情也行,总之先别进来。”
说完,穆时把门掩上瞭。
正月裡天还寒,碧玺的屋子裡已经没人住瞭,没有炭盆,再加上有鬼魂徘徊,阴气很重,因此这间屋子裡格外阴冷。
穆时瞧瞭瞧屋子裡的摆设。
放著用于洗漱的铜盆的木架,桌子、铜镜和梳妆用的梳子和妆奁,一张圆凳,最裡侧是一张床,床边的柜子上,放著未完成的“双飞鸳鸯”的刺绣,墙上还挂著一把古琴。
穆时伸手去碰那刺绣,霎然间,她感觉到一股阴厉的气息向她袭来,但尚未碰到她,就被她的护体灵力挡下瞭。
“碧玺,你过世不足七七四十九天,虽怨气深重,但若能想开,还可以进酆都,于酆都生活,或者重入轮回。”
穆时拿起那幅双飞鸳鸯的绣图,
“你若想不开,等过世满四十九天以后,就会化为厉鬼,被困于人世,或者被鬼差拘拿,轮入地狱,受永生永世苦。”
“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值得你生前死后都为其受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