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棱抬起手,聚起一道灵力,扫向前方。
灵力被挡住瞭。
前方出现瞭一道与刹天阵垂直的金色屏障,屏障上刻满繁琐的金色符文。
“这就是禁制,这还隻是第一层,裡面还有十数层。”
尚棱站在禁制前,对贺兰遥说,
“贺兰公子,你真的没问题吗?”
贺兰遥深吸一口气,抱著殒星剑迈步向前。他好像丝毫没有受到阻碍似的,穿过瞭那由金色符文织构的墙。
他抱著剑回过头来。
尚棱神态愕然。
贺兰遥脸上带著淡淡的笑,说道:
“尚仙君,多谢你送我,就此分别吧。”
贺兰遥从衣袖中摸出瞭一打黄纸朱墨的疾行符,他将其中一张贴在自己身上,回过身去,朝著栖桐宫的方向迈开瞭脚步。
距离栖桐宫还有三百裡路,而距离刹天阵阵成,隻剩下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贺兰遥跑得很急。
也不知道是跑得太急瞭,还是受刹天阵的影响,他感觉到胸膛有种要炸裂开的疼痛感。他觉得自己需要歇一歇再跑,可他片刻也不敢停步,隻是一个劲地向前跑。
夜色渐渐深瞭,今夜晴朗,星月清晰可见。虽然才腊月十四,但月亮已经呈现明黄色,又圆又亮。星辰也在夜幕上铺开,明灭闪烁,织成亘古长河。
栖桐宫内,穆时背靠栖桐灵树坐著。
被关在镇魔钟内的松宿似乎是已经认瞭命,不再捶打镇魔钟的钟壁,而是安静地蜷缩在裡面,低著头,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不久,他轻声问瞭一句:
“你真的不怕死吗?”
“这是你今日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瞭?”
穆时背靠著栖桐灵树,说道,
“就算我回答你,我怕死,事情也没有挽回的馀地瞭。于今夜死亡是你我的终途,无论惧怕与否,都隻有接受。”
松宿抬起头,双眼紧紧地盯著穆时:
“隻要我解开主仆蛊,你就能恢複一些灵力,搅乱这刹天阵对你来说不成问题。”
穆时笑瞭一声,没有搭理松宿。
比起来和松宿同活,她更想拉著他一起下无间地狱。
穆时站起身,踩著厚厚的落叶,在树下动作很慢地走瞭几步。她依照记忆,从最低的树干上解下一张薄薄的木牌。
木牌上是曲长风的字迹。
——吾徒阿时寿数长久,无病无灾,顺利成长进境,再无顾忌,摆脱人魔混血之名,恢複灵族身份,坦荡自由。
——愿修真界如已逝恩师、师弟所愿,盛世长久,世人平安和乐,再无灾劫。
还有穆时留下的一个“好”字。
穆时拿著木牌,想起瞭过去。
被喂毒时,她很痛苦。那时她年幼,一度不能理解师父为什么要她服毒,生死簿说她活不过十九的,给她这样一个短命的人,培养那么强的抗毒性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