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遥推开门,回头催促道:
“尚仙君,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啓程吧。”
贺兰遥才刚进入院子,就撞上瞭迎面走来的人。
他的父亲,贺兰傢的傢主,此时正狐疑地看著披著外衣,抱著剑的他,问道:
“贺兰遥,你想上哪去?”
贺兰遥应付道:“出去溜达溜达。”
贺兰遥对贺兰秋撒瞭谎。如果被贺兰秋知道他要去哪裡,他就走不瞭瞭。
贺兰秋不接受这个谎言:
“这种时候你去哪裡溜……”
他话未说完,君月怜就从屋子裡跑瞭出来。红衣少女脸上带著笑容,凑上前来,挡在贺兰遥和贺兰秋中间。
“哎呀,贺兰傢主,我瞧著你傢院子裡的这块奇石不错,我能把它搬走吗?”
君月怜的手背在身后,对尚棱和贺兰遥摆瞭摆。
尚棱读懂瞭君月怜的意思,他掷出配剑,拉著贺兰遥上瞭剑,一刻也没有停留,向著日落的方向疾飞而去。
贺兰遥站在尚棱身后。
剑飞得很快,但贺兰遥站得很稳当,一丝摇晃也没有。他练过武,会轻功,走钢丝也不成问题。而且尚棱飞得远不及穆时那样快,适应瞭穆时的速度,在尚棱的剑上站著不算什么问题。
尚棱说道:“贺兰公子,为瞭防止有人闯入,刹天阵边缘设瞭禁制。我先说好,那禁制很複杂,我打不破。”
贺兰遥点瞭点头,说道:
“没关系,那不是问题。”
尚棱应瞭一声:“哦。”
贺兰遥沉默片刻,询问道:
“你不问我要怎么穿过禁制吗?”
“我的确很好奇。”
尚棱认真地追赶著正前方红彤彤的落日,一边御剑,一边说道,
“祝阁主交代过,如果你醒来后坚持要往栖桐宫去,就尽己所能地送你一程。至于怎么做,为什么,我和阿怜不需要考虑。”
闻言,贺兰遥仰起头叹息。
尚棱听见瞭这声叹息,问道:
“祝阁主是不是算计你瞭?”
“是啊,被算计瞭。”
贺兰遥忍不住感慨道,
“即便知道他在算计我,我还是要主动地、心甘情愿地踩中他设下的绳套,真是个不得瞭的人。”
四刻半后,日轮西沉,天虽未完全黑下去,但已经瞧不见日轮的影子瞭。
尚棱的剑从上方逐渐落下去。
他和贺兰遥在无人的荒野处下瞭飞剑,站在这裡抬头的时候,能望见血红的刹天阵的边缘。
立春后天渐渐转暖瞭,地上生出细嫩的、直挺挺的浅绿草芽。可是,在刹天阵边缘以内,所有的草芽都软踏踏地弯著腰。
草是最常见的植物,可它也是最坚强的、生机不绝的,能生于石缝,能长于悬崖。能让它露出这副样子,可见刹天阵是险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