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妇人说“求求你们”,应当是把贺兰遥也一并认作修士瞭。
贺兰遥想上前去扶那妇人。
穆时手臂一横,将贺兰遥挡在后方。她蹲下身,单膝著地,与那妇人平视,用再平静不过的语气问道:
“出瞭什么事?”
“我闺女被魔尊抓走瞭。”
那妇人抹瞭一把泪,说道,
“前日有一群魔修上门掳走瞭我闺女,说要献给魔尊。我这些日子求瞭许多人救她,但都失瞭音讯,我、我……”
妇人泣不成声。
好半晌,她才稳定下声音,继续道:
“我刚刚行在路上,见您将许多东西塞进袖中,便知两位是仙君。仙君们仁善,可否救救我闺女?”
“她才十六岁,玷污瞭清白事小,隻怕魔尊残暴,会要瞭她的命啊。”
妇人头发凌乱,似乎这几日都没好好梳洗过。她眼睛哭得红肿,咬著牙发出泣音,跪在地上,瞧起来颇为可怜。
贺兰遥瞧瞭半晌,却发现瞭不妥之处。
“这位夫人,您说您求瞭许多人……”
贺兰遥站在穆时背后,低下头问,
“您求过著汐城中的夕暮楼瞭吗?夕暮楼是天机阁所设,这事应当无人不知吧?夕暮楼的人也失瞭音讯吗?”
“我不久前才去过夕暮楼,他们似乎并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那妇人僵住瞭。
穆时蹲在地上,对那妇人说:
“你知道吗?二百年之前,正魔两道对立。有许多邪修行恶事,欺骗他人时,就会说自己是魔君洛衍的人。搞到最后,修真界所有人都知道,魔君洛衍是个玷污幼女和人妻的王八蛋。”
“他的确是个坏得无可救药的魔修,他拿幼童当禁术的祭品,屠村屠城,就连隻剩一口气、快病死的老人都不放过。但玷污幼女,强娶人妻这些事他并没有做过。”
穆时的语气很平静:
“他坏得人尽皆知,所以不管什么坏事,都能借他的名字,也将罪名扣在他头上,让他多背负瞭许多不属于他的罪业。不过,要我说来,也是活该,谁让他坏呢?坏到不需要任何证据,隻要说事情是他做的,就有大把大把的人相信。”
“正如二百年前做坏事可以安在魔君洛衍的头上,二百年后,就轮到这位突然上位的新魔尊松宿来背黑锅瞭。”
穆时站起身来,说道:
“我不知道你想将我诱骗去哪裡,做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但你这一身藏都藏不住的邪气,还是别装作凡人瞭吧。”
妇人脸上的悲凄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头和警惕的眼神。她紧紧盯著,动作慢而慎重地扶著地面起身,而后,她转头就逃。
妇人逃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到瞭街巷尽头。
可穆时的速度更快。
她的身形从战立的地方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挡在瞭那妇人的前方。她在那妇人露出惊慌表情的瞬间,侧身避让,而后摁著那妇人的后背,一把将人按在瞭地上。
妇人不断地挣动,穆时摸出一根新买的筷子,用细的那头指在瞭妇人的脖子上,说道:
“再乱动的话,就别怪我无情瞭。”